“你不信我?”
鹄少爷将酒壶抛开,勾着红岫的颌,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与良籍之身,非今日所想,自他将她由欲欺辱她之人手中救出又来酒楼捧她,心里已打算这么做了,只碍于她不似表面瞧着那般懦弱的。
他有钱养数百丫鬟,数十娼伶,能与她的不过侍妾身份。
今日开口,暗道她会以为他在旁的女人那受了挫,她会与他些好处的,岂知一开口就打消了他的筹谋。
红岫竟笑了声,伸手摸向鹄少爷的手,软语道:“非妾不信鹄少爷,妾不信的惟妾一人。”
人的欲求最难平的,有一会求十,有十遂求百,得百又记千万。
她最初只存了恩客之求,及至被他包了献诸艺,再不用伺候那些粗俗之人,做尽违心之事。
他来之前,她像最虔诚的香客,将身心清理如莲。
他有事不来,她如待意中人般寝食难安。
两人虽不明说皆划了界线,纵有些许不甘,她会一直告诉自己不可生分外之奢求,以被包的伎艺人之身,伺候好他听曲赏舞再听他说些话。
“妾有所求,又怎可与鹄少爷你求。”红岫笑着有些使旁人不忍看,风月中之人若动了情,如昙花般惊艳又多怨叹,恍如梦中不真实的。
“到底胜于待在此处的,我不会逼你做不愿做之事。”鹄少爷信誓旦旦。
“妾新练了六幺舞,与鹄少爷助兴。”
暖裘抖落,一身红衣。
纤腰轻盈,飞袂拂雨,回风舞雪,翩如兰,慢姿绰约,如清雅之莲于晨雾中绽放,只待可赏之人见其中妩媚多情,多么明艳的女子啊。
鹄少爷拣了红岫爱吃的菜,布于一旁玉碟中。
待佳人鬓角生汗,他拍手以掌回应,又道:“为练此曲,多日不曾吃饱,以后莫要如此了,这头青丝要好生养着,待我回去派人拿些滋补之物来。”
“鹄少爷喜欢就好。”
“快吃些。”
“鹄少爷你要走了么?”
约莫惹恼了他,她竟有些不知如何留他,之前亦不曾留的。
可今日他自己说的要留宿在此。
鹄少爷对红岫笑了笑,“怎的,舍不得又要回拒我,你不知那肖家大少爷如今攀了白家不宜得罪的贵人,我今日调戏了三不像不打紧,可肖家若有人为难与我,今日要吃些亏了。”
“不如早些回去,以免被人打了,留在此处连端茶伺候的人都不与我的。”
“鹄少爷说笑了。”
“不曾说笑,睡了会忆起些旧事,那肖家会元郎在北市所为,我瞧着倒有些欣赏的,更何况我需与兰家些情面,今日心情一般,不生事了。”
兰家阿苘,他喜欢多年的女人,偏那女人由御街追到凤凰山,日日与那白羽做饭浣衣的。
兰家那对双生女,一个嫁与肖家,一个嫁与钱家,若非如此,他定要与会元郎斗一斗的,这般说非当真惧那会元郎,只红岫拒了他,他看清此时内心的难受了。
搂搂抱抱,喝酒听曲,再滚到一处么?
她非那等女人,纵今夜留与此亦不会对她作甚的,只有意与她怄些气,明日后日不来,见她会作何反应。
与他待在雅室有仆人候着,拦不了外入者,于是忽有些生厌,不止苏家酒楼乃至北市所有风月所与瓦舍处,混迹忒久,他快认不清自己了。
……
“醒了。”
肖易不似平日那般温柔,拽着钱婳走向门口。
他与伙计些银两,打听清那狗男人于何处喝花酒,这会过去非要将其打的鼻青脸肿,可消他心中之恨,说那狗男人长的好看,他倒要看看之后再如何出来浪。
招蜂引蝶招到他的女人了,实在可恨!
“哎,怎么了,你疯了么肖易!”钱婳一手拖着不愿走的这么快,一手穿她的鞋。
“钱婳你给我闭嘴,看不出我现在要与野男人斗么?”肖易说着将钱婳扛了起来。
两人这般到了一处雅室门前。
钱婳有些疑惑,这不是红姑娘与鹄少爷待的么,怎么来这里了,“肖易,放我下来!”
她一下来,里面恰好走出来鹄少爷了。
“来的这般快,今日当真不宜出门的。”
鹄少爷背靠雕花门,一脸轻佻的打量钱婳与肖易。
肖易知只有一男人,偏要做些质问的神情看钱婳,又指着鹄少爷问,“这是什么毛的?”
钱婳竟心大的笑了声,用只两人能听懂的英文回了句。
肖易差点笑出来了,此人配此语,亏她说的出来。
“小娘子这般堵着某,究竟有何意,”鹄少爷不看肖易,虽与钱婳说话,耳朵却听里面的动静,“莫非心生悔意了?”
“某向来最怜香惜玉的,若小娘子有悔意,某之前说言亦作数的。”
钱婳可不傻,这会有人帮她撑腰的,她自然是怎么柔弱怎么装。
躲在肖易身后,指着一脸得意的鹄少爷说道,“他,他之前数次口出狂言调戏于我,我打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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