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余家刷牙铺。
余郎君一早晃来店里,见客人颇多,心情甚好。
路过旁边与旁边的店,见那会元郎与三姑娘的店,生意着实冷清,这北市可不若御街的,做生意要看各处客人,北市更适合开酒楼与他做的这种百姓皆用的起之物生意。
喝口茶,晒晒寒冬暖阳。
客人们进进出出,一会又多了些小娘子,话说做女人所用之物生意,其中妙处最多的,若在那夏日可见小娘子嫩脖颈,可闻些幽香了。
边关处的女人,粗鲁的不可称为女人,要说江南的小娘子最美,说话软,双眼含情看着你,心都快酥了。
冬日,众小娘子皆穿的多,虽瞧着不甚新鲜,脸却可看看的。
这会店内走出去约有数名姿色一般的小娘子,又来数名中等之姿的,他这边打量着。
忽闻有人问伙计道:“小哥,你这揩齿药瞧着不像城内的,莫非掺了假?”
他这里的揩齿药确有边关与城内的,亦有那苏州与扬州的,更有自己随意掺些次等香料做的,总之不算贪心的商人,皆可用的。
莫说他,这北市但凡开店做生意的,有谁敢言干净的。
“小娘子此话何意?”伙计近前赔笑道。
“奴非那等滋扰生事的,有意挑些揩齿药,选来选去,倒选中这不知甚香料掺假的,总之倒不这包苏州产的。”钱妞指着面前的数包揩齿药说道。
“小娘子慎言,我家少爷最懂香药的,他岂会作假?”伙计与钱妞辩道。
钱妞这会最多与人辩的心思,闻伙计此言,心有不快了。
她指着揩齿药说,“姑奶奶岂会信口胡说的,请你们少爷出来说话。”
莫说这里有旁的客人,污蔑她倒不打紧,挨着婳姐所开之店,做此等掺假的生意,着实欠打!
伙计愿意劝钱妞说话低些声的,这店初开不久,与其多些便宜亦可,又凑巧今日有主家少爷在,得罪不起客人亦不敢被主家挑错处的。
“主家少爷此时不在,小娘子有甚需求,皆可与小的言。”
“哦。”
钱妞冷笑了声,她不过随口问了句,原不打算多选的,见伙计话说的有些心虚,偏有意多问了数句。
待其余客人结了账,她又道:“你们少爷此时当真不在店中么,姑奶奶可在此处待他来的。”
“待问清自会知谁真谁假了。”
伙计虽疑心眼前这小娘子有意生事,亦暗道她有些猫饼的,嘴上却笑着说:“小的瞧姐姐如仙女般,何苦为难我等做粗事的。”
夸她美,钱妞又思及对方到底有些不易的,她在苏州时亦遇那等不讲理的富绅与少奶奶们。
待要结账,又瞥见后面边喝茶边打量她的男人。
有出来逛着喝茶的,此处非茶铺。
指着那人,钱妞又问道:“小哥,敢问那郎君可是你家少爷了?”
不等伙计回话,只听那人缓缓开口与她说话。
“当真好眼力,实话说来,小娘子说掺假的那包乃鄙人新调的,用了数省所产香药,闻着香味扑鼻,用来漱口最宜,价平。”
“价平,郎君这话说的可不妥了。”
钱妞这人与主家姑娘皆有一弱点,见了容貌俊美的郎君,饶是对方有些错处,嘴下亦会稍留些情的。
只听她对余郎君说道:“一物一价,虽有贵贱之人,可更需有真料的,郎君这般挪用虽不会害人,却非君子所为。”
与商人谈君子之风,嗬,若非这小娘子长的有些貌美,他懒的多说。
“小娘子教训的是,”说着,又唤伙计将其中的一些揩齿药撤了,再与钱妞道,“不知小娘子芳名,来日待鄙人调了新的,再至府内向小娘子讨教了。”
“奴由苏州来,郎君若至苏州再问了。”
“小娘子,非临安人么?”
“怎的,奴挑了你店中之物,倒需与你说清许多了。”
“鄙人不曾有此意的。”
“贱人,你与我出来!”
两人说着话,忽听闻外面有怒声喊着污话,一口一声贱婢的。
余郎君不认识,钱妞却认识的。
“贱婢,我肯娶你不过瞧着你哥哥情面,污烂货,暖了钱家那些男人的被窝,当自己多尊贵的。”
“纵退婚,凭你这贱人可退的么,你爷爷我来退!”
“贱人,一大早又来勾搭野汉,偏只与我装甚,你不陪我,自有女人陪我。”
“出来,莫要我将你提出来,大耳刮打你贱人狐媚脸。”
余郎君欲唤伙计将那人拉到街中,喝了酒来撒泼,扰他生意的。
钱妞感余郎君好意,她这般看的。
将那伙计拦着,钱妞又走到门口对着那人唾了口。
“龌龊的烂人,骂你姑奶奶,你自己一身狐骚偏说旁人,我虽为奴婢身,却尊贵过你们这等烂人。”
“莫说姑奶奶有些姿色,纵丑的不堪,你亦配不起的。”
“与你退婚有何错,你若要些脸,自去与那些女人吃酒,与你家中留些颜面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