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娘子对鄙人心生厌恶,那可当鄙人满嘴胡言说了些浑话的;若小娘子不甚嫌,多留数日等看清鄙人心意再说,可好?”
今日她与人退婚,今日有人又开口留她,这算什么事!
坐实她狐媚与污名么,那些丫鬟有句话虽说的糙却有些理的,三姑娘再浑耍亦不愁嫁,她待在临安只有笑话与人看,最多与人坐了妾室,若再由名声污烂的话。
那人日后不会再胡言么,多不肯放过她的,钱妞虽不怕粗野之人,却怕悠悠众口,与爱她的人多些忧虑的。
“你要我如何看清,哈哈哈,难道你竟记不清那人如何骂我的!”
“我与你有仇?”
“莫非你一向如此,见了姑娘不管甚的开口说这些听着惹人笑的话,要我留在临安,你给我银票么,你会娶我么,真的不愿与你说恶言的。”
余郎君见钱妞此时有了数分之前见的情形,虽心内有些恼,却由着她说了。
钱妞以为这男人被她震慑了,心内又滚过一丝苦涩,偏笑的更大声,“我虽读书不多,却知有恩要报有仇要还的,郎君珍重。”
钱妞转身走了数步,余郎君亦追上去了。
银票么,虽她开口要。
娶她么,虽不敢承诺,可此时舍不得放手由她将这段缘了了。
他非君子,猜她亦知晓些男女之事,放开胆的搂了她,当街吻了她的嘴。
“你!”
钱妞不曾及笄那会,与钱婳悄悄看了些不宜闺中女看的书画,待至后来有了婚约亦不曾越礼的,与男人亲近,此乃头一回的,尤其当街。
亏的这会街上人不算忒多。
“这般若不厌,莫要再狠着再了,我不知如何做你肯信,”将钱妞的手贴他的脸,又道,“烫手么,我与你的心意,可信我了?”
钱妞缓了缓,嘴不愿输的回道:“趁人不备,与泼皮有甚区别的你。”
余郎君闻言,抬手摸了摸钱妞的脸,“那这会与你说了。”
低头,又一吻。
钱妞只觉腿软,心知若被人瞧见此情形,她莫要再做人了,传到旧宅与御街,此后更莫要再近婳姐,谁不说三姑娘最初又她教浑的。
腿软,心更软,原来这么软的……
待她有些清醒,人已在一处民巷中,他不曾说笑的?
“打听清钱家旧宅,我问了些朋友,租了此处,待日后见你多些,你瞧,再不信么?”
“……”
“妞妞,我原打算慢些的,若非你执意要去苏州。”
“你可追到苏州的。”
说完,钱妞自己倒被唬了,她莫非中了此人的蛊惑,将她携于此处能安甚好心的。
男人,尤其存心要欺女人的男人,大都占了便宜会避开的。
“说错话,我要回去了。”
哪有这么容易走出去,余郎君将钱妞紧拽在怀中,随意指着入内皆可见之景。
女人大都有怜弱心,他稍微扮些弱了。
“初来此处,要喝茶需动手煮,一应暖裘应不曾备,由着我在此受苦么,午膳不曾见你,我怎有心思多吃的。”
“与我何干,那是他们存心要戏耍你的。”
“只有我么,莫说他们如何,我与你好了,岂会被谁戏耍!”
“你当肖家二少爷吃素的,不知谁凑上去应选,如今又挨着钱生婳风开店,他怕你算计婳姐了,遂不讲良心的算计了我。”
“选我,不亏的,妞妞。”
余郎君放开钱妞,又拉着她坐在他身边,问道,“等会陪我一道选些用的回来,可好?”
钱妞回道:“需你与我面纱,这般不敢出去见人的。”
余郎君笑了笑,“我不曾婚,你不曾嫁,怎的见不了人的?”
钱妞瞥了瞥余郎君,“明知故问。”
“那留在临安了?”
“容我再琢磨琢磨,丑话说在前面,纵留在临安亦不是为你的。”
她到底知些轻重的,不做露水之缘,亦不做执手之愿。
约莫等到开了春,各人有各人的去处了,如今遇到,有心试试又何妨,她非觊觎余家少奶奶之名,只暗道这般可堵那些丫鬟嘴的。
她钱妞向来不亏待自己,退婚,说到做到。
眨眼,又有男人说心悦她,她岂是任人挑拣的,至于那些说她近三姑娘欲倒贴少爷们的话,若再给她听到,非撕烂她们的嘴不可!
“明日不如去我那里管些事。”
余郎君知钱妞欲回苏州,亦知她此时所处之境,左右不过是被人说,那多说些又有甚干系的,两人待在一处,多看亦多些情分的。
钱妞岂会猜到余郎君这么敢说。
她今日可是在他的店门口被骂的,不说客人与婳姐会元郎他们,只说旁边店主与他那店内的伙计,会如何看她?
“当真与你有仇的,我以前可曾得罪你?”
“约莫真有。”
“你说。”
“前世招惹了我,又待我那秋蒲扇。”
钱妞忍了又忍,这人嘴里有甚实话。
惯用女人怨言,看来平日逛的风月所颇多了,心里稍有些酸的道,“你若作蒲扇,亦不是那等安分的,总惦记那些纤手来摸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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