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与肖易又这么边吃边聊。
待肖易回了三生缘礼行,她又到余郎君的店里转了转,琢磨着要如何开口说,听南北丫鬟说钱妞不同于一般小娘子的,如今要打听清余郎君的态度。
莫要等她与钱妞说妥了,他再出其不意的扰乱。
“三姑娘,又来照看生意么?”
开口问话的非店内伙计,乃余郎君。
钱婳摇摇头,男朋友肖易不许她在此处挑选甚的,些许之事只要不触及底线皆可妥协的,再说有更好的拿与她,她自当乐意了。
“那三姑娘请回了,”余郎君做了恭请的动作,语调亦客气的说,“鄙人可惹不起你家会元郎,三姑娘勿怪。”
钱婳好不尴尬,怎可随意将客人轰出去的!
只看不消费不可么?
“奴何时得罪了余郎君,倒在你这店内待不得了?”总要给自己留些情面的,旁人说甚她听甚,岂非“有辱”三姑娘之威名。
“鄙人在此与三姑娘赔礼了。”
余郎君拱手又坐回原处,勿需得罪,会元郎与妞妞皆有脾气的人,若只惹了其中一个好说,两人一起得罪,岂能有清静的!
再说他与三姑娘原有些瓜田李下的,岂敢不避嫌。
“哦,余郎君做了甚事需向奴赔礼,”钱婳有意说些铺路之言,“莫非与妞妞有关了?”
“似三姑娘这般聪慧,又何须多问,鄙人不愿多事的。”
“那更奇了!”
“余郎君虽与奴不甚熟,可应听闻三不像之名的,奴向来最头疼读书了,是以有些话最与奴讲清为宜。”
“嗬,三姑娘敢当会元郎面,与鄙人说这些话?”
“有何不敢,奴又不曾说些有违礼数的。”
“如此,鄙人亦觉甚奇,三姑娘已言明来此不为照看生意,莫非只为见鄙人么?”
“对。”
“你!”
余郎君差点抖的坐不稳了。
三不像有胆来调戏,若以前定会应话的,有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会元郎主仆乃临安城最小人,那肖山宿与他邻处,行事难见君子之风。
会元郎的女人,谁要招惹了,只等着被些繁琐的麻烦事给气的跳脚了。
“鄙人不与三姑娘说了?”
余郎君起身要走出去,只听背后又传来问话声,“余郎君,约莫怕我们妞妞吃醋么,奴来此当真有些事需向余郎君请教,会元郎岂会误会,勿要多虑。”
“三姑娘向鄙人请教,倒听的有些羞了,临安城谁不知肖家会元郎与钱家两少爷乃饱读诗书之人。”
“只读书事可请教么,问情为何物,”钱婳顺口夸道,“余郎君见识多,奴近日读及一阕词,略有不解。”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余郎君以为如何?”
钱婳瞥了瞥余郎君,暗道不知她学了几分肖易的能耐。
这词以前早读过的,女生们大都知的婉约派,此时要听余郎君如何选了,异地恋若放在现代大都会分手的,可临安这边不同。
“会元郎与三姑娘拌嘴了?”
御街钱记,御街肖氏术补堕齿,门对门。
北市钱生婳风,北市三生缘礼行,左右挨着。
莫非朝朝暮暮易生嫌隙,钱家那边不好多说,是以来问他了。
他倒不那么讲究的,此身最宜江湖游,若有那佳人作伴更称心的,莫说赢的甚薄幸名了,他只喜性情豪放之女,最嫌娇媚的。
娶回来不中用又挨不的寂寞的,他哪有那般细心顺着的。
“欸,怎提到奴了,”难道说的不清,亦或余郎君有意绕开的,钱婳指了指门外的路人道,“余郎君以为众人会如何选的?”
“旁人不知,鄙人到不甚介意的。”
“哦,若与妞妞暂时分开亦不介意?”
“为何分开,如今鄙人与妞妞皆在北市……”
余郎君忽懂了钱婳之意,此前曾听钱妞欲至苏州的话,难道今日请旁人来说么?
若当真如此,他介意的。
“三姑娘,妞妞如何说的?”
“她若有意,你如何回应?”
摸不清地方底细时,反问最好的。
钱婳细看余郎君脸上的表情,有忍耐,有犹豫,有怀疑,直到见他对她摇了摇头,谁说只有女人口是心非的,男人更口是心非。
“哎,怎么你要去哪?”
钱婳追出去,见余郎君已向旧宅方向走去,她只好回来了。
转身差点扑进一人怀中,待抬头看清来人为她男朋友,只有长叹一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与他说妞妞的事情,不要误会。”
“我懂有什么用,北市街中人人见你追着余浪浪,嘴贱的会以为你要对他作甚?”
她对余郎君能做甚,莫要扯了。
钱婳伸手捶肖易,“我问她可同意妞妞去苏州的,他一听就跑出来了。”
打草惊蛇,肖易问钱婳,“妞妞应了你么?”
见钱婳要头,肖易又道,“你倒会通风报信的,原有可能的事,这会若让余浪浪出手,钱妞会再同意么,你真是自作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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