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将兰兰的话记在心里了,即使肖易回来都不曾多说的。
待至用午膳时,她又盯着吃蒜香米饼吃到满嘴有油的北丫鬟,越看越感觉不可思议的,昨日不身起眼的胖鸭鸭,来日要成为兰家庶出的姑娘了么?
兰家啊,怎么都算在临安城有些脸面的人家。
不行,她心里藏不了事,憋着难受。
趁众人吃着饭又至余郎君的店,与钱妞说了,她只应了不会告诉肖易的;来回琢磨,她向钱妞打听最没有危险度的,钱妞如已不再御街钱家府内了。
“这饼可真香,旁的不说,陈嫂的厨艺当真不错了。”
钱妞边啃着饼边夸道,又见钱婳神情有异,于是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婳姐你今日倒有求我了,来,坐下好好求了。”
钱婳不理会钱妞的嘲讽,待店内客人已走的差不多,又将钱妞拉到僻静处说话。
听钱婳提及当年旧事,钱妞皱着眉琢磨了会。
“哎,我不懂这好好的为甚提及小北了?”那丫头每日见到不是吃就是睡的,总之做事甚少,难道如今随主家姑娘至肖家,更不为人所喜了。
若肖家会元郎与肖家人不喜,将其赶出来多容易,要这般费口舌的来打听前尘往事么?
“你这不对,定有甚内情瞒着我的,快说!”
钱钮擦了手上沾到的油,又推了钱婳,不许对方绕开的。
钱婳稍提了两句,总之不可说的忒细,“今有人向我打听那丫头的身世,你知我之前曾遇些事的,一时想不起许多了,到底你在府内长大的,所知又多于小南的。”
钱妞笑了笑,到底将她当了自己人的,不信小南更信她的。
“若说谁知的更多,又可让婳姐你信任的,为甚要来问我的。”
什么意思,说来半天来逗她的么?
见钱婳有些要怒了,钱妞又解释道:“你这会若用过午膳了,不如随我一道回旧宅,说来你都有些日不曾回去了,顺道尝尝冬日酿的酒。”
回旧宅么,对哦,她怎么将钱叔钱婶给忽略了,那对夫妻可是府内的老人了,问甚不知的。
“妞妞,你真聪明的,”钱婳用力晃了晃钱妞的手,又拉着对方向门外走去,“我们这就回旧宅了。”
“这算甚聪明的,若你有甚疑问,不需余郎,我这边都可为你们夫妻解开的。”钱妞笑嘻嘻的回道。
“胡扯,”钱婳伸手要掐钱妞的嘴,“你说的什么,我可不懂。”
嗬,不懂都要动手了,若懂的话岂不是更要打她的。
两人走出店门,有说有笑的来到街中。
早有人在旁边候着了。
“娘子,你不用午膳的要至何处?”肖易喊道。
背后这声喊的钱婳都抖了,真是忒粘人了,他就不能好好吃饭么,谁要只有男人需要静静的,她现在更需要静静的可以么?
“吃你的,我与妞妞回旧宅一趟,很快回来。”钱婳说着又转身与钱妞一起走了。
“哎,等等。”肖易迅速的追了上去。
“婳姐,你这假的不是会元郎,倒像狗皮膏药了。”钱妞捂着嘴笑,一点都不担心被肖易给听到的。
我特么谢谢你们了。
钱婳将肖易揽她的胳膊甩开,不拘撒娇与撒狗粮的,能不要这么当众的腻乎么,真的,她自己都快要被酸到了。
钱家旧宅,内院。
丫鬟们来来回回的将房内需晒之物,统统拿了出来,近日主家姑娘虽不曾来,可御街那边的管家来传话了,定要将每处都打理干净的。
“姑娘嫁到肖家不是有新宅了么?”一丫鬟与另一丫鬟说道。
“谁知这又是哪出的,人大管家的话岂可不听,避开些,这些书可是姑娘由大少爷的书房拿来了,若哪日有谁想起来讨的,藏的稍有不善,又是我等奴婢之错了。”
“这丫头今日吃甚药了,姑娘何曾亏待于你的。”
“你可不知的,姑娘又由府内挑了些新人的,不曾点名要她的,这股气憋着恼了。”
“少在那拌嘴嚼舌的,若被旁人听见了,辱的可是主家脸面。”
钱婳肖易一进门,听到那些丫鬟低语的,不知说甚话。
于是对着她们喊了声:“这日头真好,有劳你们了,待会一人一碗补汤。”
丫鬟们闻声,齐齐回身,差点被惊到,又俯身行礼。
“你们做你们的,莫要理会。”
对这些丫鬟们挥挥手,钱婳径直向钱叔与钱婶的卧房走去。
当真像有些日不曾回来了,大约身份不同了。
嗬,之前钱家三姑娘的身份是假的,如今肖家二少奶奶的身份亦真亦假,这会又在真真假假中来询问北丫鬟的身世,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的。
后面,肖易又追着拉了钱婳的手,成功将他老婆阻挡在门外。
“放开,烦人,我有话要问钱叔钱婶的,”钱婳说着又看钱妞,对方表示对此无奈,拍拍手走了,她只能说道,“当着有要紧事,稍后与你说。”
“何事?”按她这种心里藏不了事,嘴里更藏不了话的,他不问清了,岂敢随她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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