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丫鬟顺着肖山指的方向看过去,当真如他所言么?
她们姑娘的确喜欢茶花与一些兰花的,约莫兰兰与兰家姑娘提了的,是以她不可再怀疑姑娘了,更何况之前兰兰亦有邀她来兰家的。
说着话,兰兰与九夫人出来了。
“待会可在此院内用晚膳的。”
兰兰又转身取来灯火,将院落照的分外明亮,“九夫人你看可好?”
九夫人这会打量面前的一对,闻言又看向兰兰,指着肖山。
肖山近前施礼,不多嘴的待兰兰来说,他已摸清九夫人只信任兰兰的,甚至胜于对兰家姑娘的信任了,耳听兰兰说道:“肖郎君乃小北心悦之人。”
难以名状的畅快,肖山算懂了二少爷为何有低头笑的缘由了。
心悦之人,九夫人到底年轻过的,是以看向肖山的眼神又多了些和善。
待丫鬟来传膳,肖山又留心看了,原来兰家当真待九夫人不错的,约莫做了亏心之事,约莫又有兰家姑娘做与他们看的,总之不算差。
北丫鬟却看不惯这些瞧着精致,其实不好吃的菜品了。
来此做客要有客人的自知之明,她只能多吃些来填饱胃口,至于那些幻觉中的美食么,明日回了北市再吃不迟,她这会亦要文雅些,不辱姑娘的脸面。
“小北,你莫要客套的,将这当做店中。”
兰兰知北丫鬟素日行径的,尤其一日三餐之情形,遂多劝了些;肖山只低头笑,这些菜虽可口却非她所喜的,又有食不言的九夫人,怎可放肆。
“勿需如此的,”兰兰又对不甚了解九夫人的两人说,“莫要拘着,九夫人虽不喜多言,可旁人说些话她愿听的。”
所以,这会不止陪着吃饭了,亦要陪兰家九夫人说话的。
肖山:随意,总之说与不可皆可的,我听小北说。
北丫鬟:我愿多说话与九夫人听的,兰家其实不是哪都不好的,平日里姑娘有时不许她用膳中多嘴的,她只有忍着不说,偏得了眼中只有食物之名。
兰兰:九夫人在此清冷许久了,姑娘今日来了,总要热闹些的。
“说什么,容我琢磨,”北丫鬟放了碗筷,问兰兰道,“九夫人平时除了城内,可曾至城外游赏么,像旁人家的夫人去进香拜佛,再有游春的。”
北丫鬟不曾将九夫人,当作众人口中所传那般,只感觉与人做妾的大都有些郁结之事放在心内,是以瞧着似又与旁人不同的。
“你可不知的,姑娘以前虽不喜来北市,御街各处乃至城外乡野,我都陪她去过的。”
这些话,肖山与兰兰只听着。
九夫人却不再动筷了,似有话要说,又一直不言。
兰兰恐有甚不妥的,赶紧对肖山使了眼神,肖山又悄悄的碰了北丫鬟的手,意为不要再开口多说的;北丫鬟这边起头说的来劲,只当肖山非有意的。
挪了挪,又道:“待那日有空,九夫人可至钱生婳风坐坐的,若我家姑娘有意出城,那一道同去岂不更妙的。”
嗬,倒真的会说。
知拦不了北丫鬟,又讲九夫人起身回房,兰兰再不敢迟疑追了上去。
北丫鬟犹自问肖山,“怎么又回房了,我可有说了九夫人不愿听的?”
兰兰不是说九夫人喜欢听旁人聊的么,她虽不敢自夸善聊,可在钱家一众丫鬟中算数的着的,否则怎么能讨的姑娘欢心了。
……
“九夫人,你要作甚可与奴婢说的。”
房内收妥的各类之物,此时已被翻的到处皆有,兰兰一时不知要看着九夫人,亦或前去通报主家姑娘的,这情景瞧着竟有些像拿回翻画像的。
难道认了小北么?
可这瞧着又不像翻画像的,画像收在另一边,九夫人若有意做何事,旁人之言皆不听的,甚至可与旁人难以触及的,只多费唇舌了。
“兰兰。”
兰兰转身,只见那对一人门内,一人门外的。
门内的北丫鬟走向这边来,悄悄问道:“九夫人她这是怎的了,可否需要与苘姑娘说的?”
兰兰摇头,只看着九夫人莫要做甚危及自身之事,又对肖山道:“肖郎君,可为九夫人与奴留意外面的动静么,奴有些话此时不宜多言的。”
肖山点头,又向院内走去了。
“你这话何意?”北丫鬟总算感觉到有些不对,难不成兰家有人暗地打听消息的,那究竟是为九夫人,亦为她与肖山来的。
“勿需多虑,我不过谨慎惯了的。”
“兰兰你与我说实话,此处有甚威胁么?”
北丫鬟摇头,眼睛亦瞄向九夫人,待北丫鬟又要问,却瞧见九夫人拿着旧日所制的贴身之物来了。
另及笄礼所用之物,应有皆有。
这又是何意的?
“与我的?”北丫鬟指着自己问,又看向专为九夫人传话的兰兰。
“你的。”九夫人却不要旁人说了。
“拿着。”兰兰这话说的似有千斤之力的。
拿着,可她如今用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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