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晴苑,微雨。
肖山得了主家二少爷所派,撑着油纸伞由北市回了西湖边的新宅,要说那家人会有今日这般情景,当真是那丫头咎由自取的。
莫说他随二少爷多年,以那等在肖家做杂役的仆人都见不惯此女行径的。
招惹为一回事,心内鄙夷又是一回事了,小娘子需洁身自好些,再说此女又不曾有昔日三姑娘之容貌与钱家财力的,更不像钱妞有些算计了。
前朝诗曰: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这些年为二少爷他做了诸多事,只今日一回有些为难的,他向来不曾与这等孟浪的女人有来往,否则当初不会那般厌恶开礼行的妇人了。
将府内的回廊来回走了遍,肖山狠了心,唤府内打杂的仆人请那妞妞前来说话。
他素来见不得老人伤心,是以只唤那女子前来。
那家人自得了二少爷与二少奶奶的恩泽,来新宅度日,他都不曾与其甚见面的空,遂更难有怜香惜玉之心,见此女有些招摇的扭腰来,他只有些生厌。
“肖郎君,安好。”
妞妞眼含笑意的看着主家二少爷身边,这最得力的仆人,倒生的有些俊,可惜她不曾有那同名的女人之运,若攀了此人又何愁日后的。
她算瞧明白了,府内那些污烂人只看中她的新鲜,若由那些人身上讨些便宜来,如同鹭鸶腿上劈肉的。
好生无趣。
“妞妞姑娘,”肖山说着亦有些别扭的,他曾亦姐姐唤另一姑娘的,“今日唤你来,实为二少爷之意,我不过传话的。”
妞妞见此人一脸不苟言笑的,不知为何,竟有些心惊肉跳的。
“姑娘乃新来的,不知二少爷他向来有多疼二少奶奶的,凡事不需二少奶奶说,二少爷若觉有甚不妥亦顺手做了的,是以有些话不得不与姑娘开口了。”
“肖郎君此话何意,请恕奴乡野之身,不知有甚错的?”
倒是如此巧言善辩的,肖山心内又多了数分厌恶之感了。
若谨记出身会这般举止不端么,至于何错之有,只怕这府内的猫都知晓的,亏的一张脸又做姿态,惹的他用更冷的语调回了话。
“姑娘乃聪明人,又何须我将话挑明的。”
“敢问郎君,究竟为二少爷之意,亦为二少奶奶之意?”
不过丫鬟,配问主家如何决议!
肖山冷笑道:“姑娘竟不愿听二少爷如何再助你一家人么,若姑娘已另有打算,我亦不多说,请姑娘收拾妥当,今夜出别苑。”
言已至此,妞妞亦收了那些妖媚之态,当初好不容易遇了这等贵人,如今要将她赶出去么!
“奴有一事求郎君,不知可否容奴面见二少奶奶?”知那二少爷有些惧内,是以要求那二少奶奶了。
“二少奶奶每日有生意要管,又岂会理这等之事。”肖山毫不留情的回拒。
“肖郎君留步。”回廊外雨又大了些,妞妞心思一转,总好于再回那穷山恶水由旁人所欺的,自见了眼前的繁华,她已起誓要当人上之人的。
肖山甩开此女,这般拉男人衣袂,知不知羞!
雨丝落在此女周身,更有些可怜之态,肖山瞧见回廊边有些仆人捂着笑又私语的。
到底有些不忍,见油纸伞与了此女,再转身出府。
不想这女人又追到大门,口喊肖郎君的,好不让人厌烦,于是他又止步,“有甚不曾说清的么,亦或姑娘反悔了?”
妞妞只用尽那日初见肖家二少爷与钱家三姑娘的可怜态,求道:“肖郎君纵不可怜奴,亦要看些奴家人的情面,得贵人恩泽来此,如今回去亦要受人欺的。”
肖山哼了声,指着街道旁雨中挑担的路人说,“姑娘瞧他们可怜么,二少爷与二少奶奶当日出手不过缘于平日心善。”
“早知如此,姑娘又何必当初的。”
见此女微垂着头,肖山又开口,“到底二少爷又恐惹二少奶奶不悦,再过些日,北市要开新店了,姑娘若可安分些,二少爷愿再出手助你的。”
闻言,妞妞有些激动的追问:“如何助奴,求郎君告知。”
肖易道:“再多劝姑娘句,今日之事需谨记于心,若来日再犯,莫说二少爷不愿出手,恐这北市亦容不了姑娘的,既言要问家中二老所虑,行事更需当心些的。”
“奴知错了。”
肖山自不信这话的,那些烟花巷中女,除时运不济的,大都是些不安分的,纵脱了贱籍得良籍再入风尘的又何止寥寥,秉性如此。
“明日出城,城外有租房舍与苗圃,乡人做惯之事。”
“至于姑娘家中二老那边如何说,需看姑娘自身了。”
“言尽于此,明日自有人来接姑娘一家的。”
妞妞有些失落的转身,任青丝滴雨。
那肖郎君见她的眼神,亦如昨日余郎君之态,她愿生来如此么,同为乡野之人的丫头,她哪里生的不如旁人了,为甚二少奶奶要如此苛待她!
“哎,姐姐这是要近肖管事么,小的劝姐姐一句,他可是北姑娘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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