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知这会使唤不动肖易的,于是又喊钱妞。
“妞妞,快些将画舫推至湖边。”
莫说推了,就凭他们用缆绳亦难将画舫拖至岸边的,更何况这会飘着雨,城内尚不成有路人出来的,此事需求湖畔善游之人的。
若那沙船仍在亦不需再求旁人。
钱婳这边收妥书画,见画舫与画舫并在一处,于是再派肖易将那进水画舫中的桌椅搬出来,载量轻可延缓沉船的,与此同时又问有何补缺之招。
肖易迎面摇头,画舫内被闹腾的一片狼藉。
可知昨夜至刚刚,有多么的激烈。
“修不了,不止一处的。”
“MMP,那两浪人到底对画舫做了什么?”
肖易被钱婳这句笑的直不起腰,一时不妨又磕到膝,又疼又忍不了要接着笑,他老婆骂人都这么可爱。
钱婳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傻了,很好笑么?”
嗯,好笑的。
维舟杨柳岸,非待请人,待拖船了。
“余浪浪,当着神力!”
两人说着话,肖易转脸又见余郎君不知如何做到将那画舫系在岸旁,他只有竖起手指为其点赞,当着被伺候好了的男人,什么都可以做到。
忍着,不许再笑了。
“婳姐,你们快些来。”
钱妞将画舫中瞧着名贵的陈设皆搬出来,又回头喊肖钱夫妻来助。
余郎君则弯腰用力拧衣衫上的水,待雨稍停,入城之后再作打算了,原应一梦至天明,岂知这画舫如此怀他兴致,又招那对夫妻取笑了。
“余郎,”由钱婳处画舫取了些备着的热粥,钱妞端与余郎君喝,待他喝完又问,“可有甚不适?”
余郎君摇头。
钱妞指着肖钱夫妻道:“你与婳姐他们一道回客店,我在此候着。”
余郎君知早些回去可早些泡热汤,于是取了油纸伞,一人登岸。
既然他女人已有安排,又何须在此多留,凭白教旁人嗤笑的。
“哎,妞妞,你家余浪浪为何不等我两了?”
钱婳不曾至钱妞处画舫,肖易不许她近前,不过结合之前所知情景再联系肖易那些表情来看,啧啧,她只能说那两人藏在包裹中的物什有威力。
钱妞不理会,又扭身进画舫清点。
钱婳与肖易登岸前,又提醒钱妞当心些,若需歇息可至两人之前待的画舫了。
……
两人入城时,街中已有早起的市民与那摆摊的了。
酒肆食店亦开门迎客。
钱婳喜欢的苏州美食有鱼味春卷,糖粥,酒酿饼,红汤面……其中尤爱红汤面配着姜醋点鳝丝,她每回都能不皱眉的吃一大碗了。
“肖易,我请你吃汤包。”
苏州的汤包与生煎,大多数人都喜欢的。
钱婳看到前面的食店好像做汤包的,她闻到香味了,于是拉着肖易的手向跑,两人撑一伞,跑起来总会有人遮不到,他有心护着她。
亏的食店近,他只肩膀沾了些雨。
“郎君小娘子快请,”苏州话更软糯些,打扮利落的妇人对两人笑道,“奴新做的绉纱汤包,馅料甚鲜,可要尝些的?”
绉纱汤包,皮薄如纱,纹皱如绉。
肖易猜馅料可能用了猪油,或者那种熬煮再冻的肉汤,有点像灌汤包的意思。
钱婳点头,“姐姐,你这店内若有生煎亦拣些来,再配些吃粥菜来。”
妇人知客人亦点了粥,待招呼着入座,又至锅灶前端汤包。
上了汤包与粥,再上配粥菜,生煎另做。
“看我吃,”等那妇人至灶前做生煎,钱婳用汤勺破汤包,低头吃了口,嘴里含糊不清,“多年前吃这被烫到嘴,所以我不用吸溜的吃了。”
“你有点傻。”肖易似乎有意作对,对着汤包吸溜了一大口,好吃。
“不傻能看上你。”
钱婳感觉自己扳回一局了,心情甚好。
店外雨势又大,肖易转脸瞧见那妇人在支布竹伞。
像这种开早餐店的妇人很辛苦,他曾在新津见过许多的,甚至有的凌晨就起来准备了,那些夫妻开早餐店的稍微好一点,做什么都有人分担的。
犹豫着,那妇人已将被吹斜的大伞支稳。
抬手擦脸上雨水时,瞧见店内客人看她,遂笑道:“稍待,生煎一会可出锅了。”
肖易回了句,“无妨。”
钱婳随着问道:“姐姐你一人开这食店么?”
妇人摇头。
钱婳又要再聊,肖易提醒,“食不语。”
萍水相逢又何需多问,要么有事外出,要么贪睡不曾来,要么有甚不适的;追问这些不过教人为难的,他知她热心爱处朋友,只此回旅途有些过了。
“知道了。”
钱婳低头开吃,忽又思及早两人一步回店的余郎君,不知此时可曾用饭的。
肖易见钱婳有些心不在焉的,又伸手叩了下,“哎,你不会雨天又多愁善感了。”
钱婳嗤笑,她多愁善感,可能么?
“我不过在想妞妞这会作甚,余浪浪究竟在客店歇着,亦是又出城见妞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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