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姐。”
闻声,钱婳又看向似乎只会喊她名的大嫂,究竟怎么了,难道说产后抑郁的妇人都不敢随意信旁人了么,莫非记不清三姑娘以前挡桃花的记录了。
“我信你的。”将吃饱睡着的儿子放在一旁,文娜略理衣衫,伸手拉着钱婳说。
“大哥当真欺你了?”
哎,男人,她以前不理解。
看大嫂的颜值身材都不与孕前差不多,只眉眼有些忧虑,不似以前那般明艳动人了。
再联想起她二嫂亦有些疲惫气色,钱家的儿媳当真难做的,外面有那么多悦心自己夫君的大娘子与小娘子,亏的三姑娘名声镇着,她当肖家二少奶奶甚稳妥。
文娜摇头,犹疑了会又摸着脸问道,“如今瞧着甚丑么?”
“不丑,甚美。”
孕育生命的女人都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她这么说亦有道理的,看来大嫂心里的确对此时的颜值自信了,待做完月子,她可以助其快速重拾信心的。
拍了拍文娜的手,钱婳又说:“待我与大哥说,进来伺候的丫头不许用甚脂粉的,莫污房内的香味了。”
就算他大哥不多看那些丫鬟,她大嫂亦会留意的,如此又岂能不多琢磨。
姑嫂两又聊了数句,钱婳记的以前亲戚家有坐月子的女人,可以起来在房内稍微活动活动的,于是问文娜可曾如此,得到否定的回话后,她又算了其做月子的时长。
“大嫂,你若信我可听一句否?”
“你说。”
“随我,房内略走数步,再伺候沐浴。”
“沐浴?”
钱婳其实想说的只有洗头,只不过她不知如何精准的表达,这里的人可能认为坐月子不能洗头,可作为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来说,她知道需要洗头的。
若非丫鬟恩伺候的周到,都不敢伸手摸她大嫂的头发,更何况这里的女人皆长发的。
文娜回拒,小姑一向胡闹,“不可!”
钱婳长叹了声,真的不想刺激她大嫂的,每天坐着不动又不洗头,理所应当心情差的,“大嫂,我岂会害你,若有此心,那爹娘与大哥亦不会饶了我。”
文娜不言,实则略有犹疑。
顿了顿,又问,“你大哥他莫非为此嫌我?”
钱婳不接这话,只道:“大哥不曾嫌你,我这回来瞧见大嫂需开解些,如大嫂依我之言定可如旧日般。”
洗头,真的可以换种心情的。
再说每晚头痒的话又怎么能睡的好,她有过这种经历的,所以确定错不了。
什么事情都需要坚持,当钱婳见文娜点头应了后,迅速出门唤丫鬟备热汤,就怕一个迟疑她大嫂会反悔的,身为小姑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当真需夸的。
待伺候文娜洗完头,钱婳见其表情与之前不同,又问,“这回信我了?”
文娜点头,听到窗外有雀声,只觉如梦醒。
“若细致些亦可出门逛,不过我不敢作主的。”
“房内逛逛。”
将文娜的长发擦干,钱婳又转身去看门窗是否关严,随后再打量房内的布置,这些色调都需换的,产后妇人需要明亮颜色的。
稍待,又有丫鬟于门外通报,喊钱婳至南房用膳。
文娜所用膳食,另有人伺候。
“大嫂你歇息会,待我用膳之后再来陪你。”
……
南房。
钱婳一进门,见众人皆坐着,似乎只等她来了。
“约莫听错了,大哥可曾吟诗?”
“爹说的,不过这会需我来。”
说着,钱印执酒壶边斟边道:“风烟绿水青山国,篱落紫茄黄豆家。”
酒与钱书,钱书接道:“紫茄纷灿熳,绿芋郁参差。”
钱书斟酒,再与兰妜。
兰妜琢磨了会,缓缓开口,“紫茄白苋以为珍,守任清真转更贫。”
钱婳不知这些诗词究竟为前人所作,亦为钱家这些皆通诗书之人现作的,自打她来了钱家,只有吃今天这饭见到要这么行酒令的。
她要露怯了。
“婳姐,你来。”
“爹娘请说,女儿需琢磨。”
钱大娘子又道:“只你们夫妻不曾说,快,你二嫂做了你最喜的素炒茄丝,稍后可尝。”
钱婳看向肖易,她怎么有种不写作业不给饭吃的感觉。
什么素炒茄丝,三姑娘那种牛人会最喜欢这么清淡普通的菜肴么,再有她之前出城好像有在董姐姐的店内点了紫茄做的菜,那回与三姑娘亦不曾联络到的。
“味美如酪酥,香润似脂膏……”
肖易顿了顿,将放在钱婳面前的酒喝了,又斟满,“之前婳姐曾言此句,一时糊涂若说了她数句,如今怄气,回来只点二嫂做菜,不愿背诗了。”
曾听闻有人以此句向昏君进言,夸茄味美的。
见钱家人闻此句,皆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肖易心知助他老婆过关了,钱家人吃饭要背诗的习惯,虽今日见识,却需谨慎应对的。
再饮酒,他亦要配合着做夫妻之前怄气的情形。
不管肖家生乾与他肖易,背两句有茄的诗词,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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