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一众出了城,沿途可见乡野竹篱旁攀着开黄花的丝瓜,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瓜菜,与形状各异的绿叶。
映着午后的阳光,又见路旁野生的果,不知滋味如何。
“苘妹妹,你这意欲何处?”
山路越走越偏,若非与兰家有些情谊,钱婳以为都要被兰苘给算计了,不是说游山玩水的么,她看见的几乎都是石块与草。
旁边坐着的南丫鬟亦对外瞧了瞧,及至瞥见路旁有些竹筐,心内顿时明了。
城内皆知白家少爷白飞鹤掌督窑官职,与白飞鹤少爷有请的兰家姑娘,家中亦做瓷器经营,官窑与私窑之别。
制瓷需有瓷土,适才瞧见的竹筐为装瓷土之用。
采回的瓷土又需洗,淘,澄,再制坯,至于旁的工序又涉及各家各技法的,她对此更不知,陪姑娘为分内之事。
“婳姐姐勿需多虑,待绕过这条道,另有山水的。”
“哦?”
说的钱婳又动心了。
这兰苘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小丫头蛮会在她面前故作神秘的,喝了口备着的酸酪,钱婳又靠着南丫鬟的肩膀眯了会。
绕过山道,又行数里。
只见碧草连天,川溪如练,不知名的山坳如世外一般,恍若仙境。
钱婳被鸟鸣声吵醒,欲开口询问只见辇车停了。
“婳姐姐,南姑娘,到了。”
“哦,下车。”
稍微活动了会,钱婳撒欢般的跑起来,又至溪边掬水洗了脸,溪水清凉,于是她又除了鞋袜,转身唤南丫鬟与兰苘。
“你们快来,这里有鱼。”
咦,怎的不见辇车了,她与家里男人说好今日要回北市的。
不管了,等她这边玩尽兴了再说不迟。
双手伸开抓鱼,鱼身溜滑,明明到手又给逃了,钱婳不信抓不到,遂将衣衫绑着以此大显身手了。
“小南,你快至前面挡着,用鹅卵将水堵着。”
“苘妹妹,你来助我抓鱼。”
两声令下,钱婳又开始捕鱼事业了,她非抓鱼,鱼长的这么可爱不吃多可惜。
这条烤着吃,这条可蘸酱料的。
总之,她打算了许久,一条不曾抓到手中的。
兰苘劝道:“婳姐姐,你瞧那边,待你我过去歇会,若要吃鱼自有人来抓的。”
钱婳已与溪中鱼怼上了,她不信今天一条鱼苗都抓不到,传出去让她怎么在北市混的,至于兰苘所言,她这会懒的理了。
“姑娘,不如听苘姑娘之言。”
南丫鬟按钱婳说的,将溪水堵了,抬头又见天色,她记着来前听的那句,“不可由着二少奶奶,若有甚不妥需劝诫”。
瞄准游鱼,钱婳以豁出去的姿势扑倒溪水中,总算让她抓到一条大鱼了。
顾不了衣衫尽湿,与一脸的水,她两手捉着鱼对旁边两姑娘说:“看看,姑娘我等会请你们吃烤鱼的。”
南丫鬟低声问兰苘,“苘姑娘,你瞧我家姑娘这一声,如何见人,不如……”
兰苘道,“不妨,南姑娘在此陪婳姐姐,奴稍后就来。”
……
田寨依山建,台阶由青石堆砌成。
有工匠来来回回,利用缆绳与竹筐将澄净的瓷土运至山中;采收与淘洗后有一道工序,顺山势建清洗池,一些大又杂的瓷土粒与细腻的就此分开了。
兰苘回房将平时甚少着的衣衫取来,又派田寨内管事的伙计通知后厨,早些备饭菜,她要款待贵客。
此次邀钱婳至兰家私窑,一来为叙旧,一来有事求。
她为羽哥哥来求的。
白家家主前日得消息,将白飞鹄唤至御街白府训斥,岂料浪子回头的白飞鹄又与白家翻脸了,待此事经由羽哥哥说与她听,已是今日清晨。
知那白飞鹄颇有心计,亦知其在城内追询苏家酒楼的伎艺人红姑娘,原不应多问,她又甘愿为心上人做些事。
暂不提她与钱家关系,只说钱家生意遍及城内与沿江乡镇,她又与钱婳有姐妹情谊,若将此事与其说了,又可借肖家之力。
白家她羽哥哥那边,定不可明着违逆,至于白飞鹄如何,她懒的多问。
只求那人可谅解她羽哥哥好心,莫将甚泼水皆泼向她意中人的。
思及至,人已至寨外。
“苘姑娘,你回来了。”
南丫鬟接过兰苘与的衣衫,又将她身着的外衫放在随手捡来的竹竿上,设为屏风,喊她家姑娘来换的。
钱婳指着山寨,问兰苘,“原来这有你家的作坊,我说苘妹妹怎有如此兴致,对了,待会将鱼烤了,我需早些回北市的。”
“你这有辇车否?”
“婳姐姐放心,之前所乘辇车亦在此,奴与其甚熟,一路辛苦,已有人伺候茶水了。”
“哦,那就不曾有甚可虑的。”
理理身上衣衫,她与兰苘身量差不多,审美亦近。
捡起用草串着的大鱼,钱婳又转身对南丫鬟说,“走,你我今日需逛逛苘妹妹的山寨的,有趣的紧。”
南丫鬟拿着主家姑娘的衣衫,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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