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以为兰苘有求于她,所以说了漂亮话。
这些厨艺放在钱家厨娘们中,简直不值一提的,至于肖易与丫鬟们的夸奖,不过借着偏爱她的滤镜了。
她这人不经夸亦不经训,有些矛盾的心理了。
“婳姐姐,你来坐。”
兰苘对山寨内管庖厨之事的人说:“分内之事若做不来,你亦不用留在此处了。”
闻言,钱婳有些不悦的,说的好像她来砸了人家的饭碗,算了,总之她的鱼已亲手做了,其余的菜随意。
两人又回原座,一壶清酒,配着一条鱼。
兰苘开口道:“婳姐姐莫生气,今日招待不周已为大错,怎敢再劳动姐姐的,生乾哥哥若知,定恼了。”
钱婳不接这句,等了会又道:“苘妹妹,你之前所言皆于心中,可丑话需说在前,我尽力为之了。”
兰苘点头,“有婳姐姐你这句,今夜我可睡的安稳。”
至于么,这丫头会不会对男朋友忒好了。
感情中可不止女生会作,男生要作起来真没有女生什么事情,她总感觉这兰苘对白飞鹤过于在意。
稍后,竟为南丫鬟端菜来。
三人对坐,吃吃喝喝。
南丫鬟来前已将主家姑娘的衣衫洗了,山中风大,琢磨着等回城前需换的,她不愿姑娘再与肖家二少爷拌嘴。
喝着喝着,钱婳脸一转就瞥见蓝天与霞光了,山中之静,越觉蝉鸣声嘈,吵的她头疼又琢磨起一道美食了。
“苘妹妹,你一月在此待几日?”
“之前不过数日,自上月起一旬。”
“哦,你家哥哥可曾来?”
“不曾,羽哥哥他有大任在身。”
“呵呵。”
“婳姐姐笑甚?”
“你家做的瓷好看,这月可与我一套炊瓷,至北市再与你银两,我今日出门不曾携定金。”
“婳姐姐见外了,随你挑。”
“生意归生意。”
两人又聊了会,南丫鬟见钱婳有些微醺,又将霞光映天,于是对兰苘说:“苘姑娘,你今夜可回城,若不回,奴婢需陪姑娘回了。”
“二少爷说今夜不可留宿在外。”
兰苘起身,又喊人将驾车人唤来,再与南丫鬟道:“南姑娘稍待,不如等婳姐姐喝了醒酒汤再回。”
南丫鬟搀着钱婳,欲回兰苘房内换回衣衫。
“有劳苘姑娘,奴婢暂陪姑娘回房歇息。”
“请。”
……
兰苘亲手为钱婳煮了醒酒汤。
坐于后厨,山风吹的头脑清明,她忽忆起那红姑娘的美貌,当真明艳动人,此前羽哥哥亦派人拓了白飞鹄所绘的画像。
背着白家打听的。
她一向只知情投意合,门当户对,非她看不起那为讨生活落于伎艺人之伍的姑娘,若要嫁入白家,难于登天。
如今细细琢磨,那姑娘亦懂知恩图报的,只不过若有心避之,为何不言明再避开的。
倒教羽哥哥掺和入内了。
只求那姑娘可早些与白飞鹄说清,自此,再不会有甚牵绊,她与羽哥哥亦有清静之日的,否则总这般闹,待她嫁入白家亦难有清静的。
“姑娘,回否?”
兰苘将煮了的醒酒汤端在手,约莫算了时辰,又对前来问话者说,“稍候,待喝了这汤,你好生将她们护至城内,赏钱自多与了。”
“多谢姑娘,小的谨记于心。”
“候着。”
绕至房内,见钱家丫鬟伺候洗漱,兰苘又笑着近前。
与钱婳说了两句,又道:“婳姐姐,喝了这汤可回城了。”
钱婳问道:“莫非醒酒汤么,妹妹,我不曾醉的。”
山中已现晚霞,更甚白日之景。
踱步至竹窗前,钱婳抱着胳膊倚阑干,此情此情,她这没什么文化的人都要感叹许久了,流连忘返之情。
一会一个心思的,她生来喜欢向外面跑。
“妹妹这里虽不如城内热闹,我瞧着却有百般妙处的。”
“婳姐姐若喜欢,得空可来,我在此恭候。”
“算了,你家做菜的厨艺难对我胃口。”
“小南,我们走了,”钱婳长叹了声,伸手要牵南丫鬟,“苘妹妹,你记着我要的炊具,绘些花鸟虫的。”
“姐姐放心。”
“多谢了。”
“我陪姐姐出去。”
“不用,待至北市,姐姐请你吃酒。”
……
皓月如银镜。
钱婳靠着车窗,打量近城途中的夜景:清风拂面,香味扑鼻,细看有荷叶微卷,青草中有绿光点点的萤火虫。
“姑娘,当心吹的头疼。”南丫鬟提醒道。
“不妨,姑娘我心里有数的。”眼见城门在前,她们回来的不算迟,只不知家里的男人此时在做什么。
“小南,你今夜回旧宅若见妞妞,与她说声,明日一早陪我用膳。”
“姑娘要作甚?”
“只传你的话。”
“奴婢记着了。”
进城,钱婳又问赶辇车的可有银两于城内留宿,若有甚需,可记钱生婳风的账,那人只道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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