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钱家作坊。
这边下了车,钱婳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她都快记不清上回来的情景了,陌生又熟悉,故地重游一般。
眼前劳作的男男女女,此时身着夏装,更有露着胳膊的。
夏蚕不如秋蚕易养。
钱婳不知其内情,只当钱家近来不做此生意,只要后期加工的那种,待听了一些妇人言明,她又与自家男人说笑了两句。
肖易亦不知养蚕之事,不过书中读的不少,譬如,他知化妆的人不可靠近蚕的。
看着身边素颜却娇俏可人的老婆,他心里又开始美起来了。
夫妻两随妇人们一道,参观养蚕的内室,又近距感受了一番养蚕的工作,着实新鲜的,只不过钱婳对着蚕不甚喜欢。
再有妇人们总喜欢盯着肖易瞧,钱婳心里又泛起酸意。
这些娘们真的是,用心搞事业不好么,总学临安与北市那些不知羞的小娘子与庸俗的妇人,旁人如此尚可,她呸了两句就可以。
为钱家做事的这些人,总不能过于无礼的对待,更何况她身为主家姑娘需大度,遂忍着。
将这些情绪通过动作来释放,掐她家那孔雀般招摇的男人胳膊。
“哎,老婆,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肖易长吸一口气,皱眉看向钱婳,两人不是下车前就将矛盾解决了么,总不会是她这会感觉不曾发挥好,又来挑事的。
那他可不乐意了。
“你没事打扮的这么好看做什么,我讨厌那些女人盯着你,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背着那些人的,所以钱婳有什么说什么。
肖易想像了一会他老婆描绘的情景,呵呵,知道他长的帅就不能表现的野蛮一点么,若不愿教旁人多看他。
“这生来的好看,你要我如何?”
“挠花你的脸。”
自恋的男人,她钱婳向来有招对待的。
聊着聊着,可能这种情形出现的忒多了,肖钱夫妻又对彼此笑了笑,皆言对方过于幼稚的,打归打,甜起来又腻人的。
钱婳将随身携来的扇面画与了妇人们,又与一年长的说了些需留意的细节,以及她何时会来取的。
妇人们有擅此技,亦有不擅却向钱婳引荐他人的。
钱婳嫌事多,又不愿回拒这些勤快人,于是又挑了些不甚费功夫的与开口求的妇人们,言明同日来取的。
若这些做的不错,她按原计划当礼物与贵客们。
若做的粗糙,只当她做善事了。
重要的事情完成之后,接着就要做些她喜欢的事情了。
之前来这边,钱婳就看到数百步之外有一片竹林的,夏日微风吹过,看起来都有诗情画意的,感觉她家男人肯定会喜欢。
再拿些美酒瓜果,铺着丝绸制的圆垫,等于出门来野餐了。
喝到微醺,再躺着欣赏美景。
提议一开口,钱婳见肖易喜不自胜,甚至兴奋的亲了她一口,她捂着脸跑开了,所以吃的喝的都由他家男人拿着。
……
竹,广泛应用与装点庭院与家具炊具的制作,这是物质生活范围;精神文化范围就更多了,诗词,绘画等等。
钱婳这种俗人都听过什么,可以不吃肉,但院内不可没有竹的。
一壶酒饮尽,肖易又开唱了。
钱婳边鼓掌边听,两人的嬉笑声传遍竹林中。
肖易有意来些飞花令,又拍他老婆不会接,再将错算给他,于是自斟自饮自说,此时虽为夏日,可他又有一种寂寞感。
所谓快乐与忧愁,其实可以在一瞬产生的。
可能触景生情了。
清景可画,心神清醒。
“独坐水亭风满袖,世间清景是微凉。”
“什么?”
背靠肖易,钱婳听的不甚清,她只觉这诗词作的不错,能听懂又不会过于直白,甚至有一种淡淡的世外之感。
可这会明明有她陪着,他何来感慨的?
“《微凉》,这诗写的如何?”肖易扭脸,笑着问钱婳。
“不错,你只能写出两句么,我可接不了。”钱婳回道。
“我岂有这能耐,这是寇准写的,”肖易知钱婳不爱听那种长篇解说,只说重点与有意思的,“一个当官为民,又得官家看重的人。”
“聪明勤奋,待人真诚。”
“当然亦有一些文人的习气,不过又懂的听劝。”
钱婳听的有些好奇了,于是追问了两句,她是不曾听闻的,只不过写诗词有名的人物大都为前朝。
肖易摇头,“其实不止前朝有难得一见的精妙词句,像汴京与临安亦有许多大文豪的,他们不止可在朝廷当政治家,亦可在身处江湖中写佳作。”
“可能前朝诗词过多,宋词又有名,很多人就容易忽略宋诗了。”
“那你说的文人习气又是什么?”钱婳边听边问,肖大醋有时亦为她的肖老师,尤其诗词与绘画方面的。
“他有时喜欢喝点酒看歌舞什么的。”
“传闻有一回,他看了歌舞之后,感觉表演不错就赏赐了跳舞的姑娘,谁知那姑娘有点嫌他的赏赐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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