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虽不悦,可碍于知府还在这也不能发作,只能偶尔瞪了一下姜氏。
知府训斥完张大人,目光又落在了段县令身上,他看着段县令说道:“今日我本要去你的府衙和你商榷些事情,一大早却扑了空,找人打听才得知,你一大早带走了好几个宁府书院的学生,还要求他们来陆家村,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知府大人的这句话,让站在一旁的赵天启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儿子在宁府书院欺负童生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但他却不以为然,反正自己儿子又没犯什么大错。
更何况,自己又是县令,又没有人敢反抗自己,这件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稀里糊涂地糊弄过去了。
可谁知段康安这个混蛋,竟帮着一个乡野村妇的弟弟来抓自己的儿子,他听到后连忙从府衙赶到了陆家村,本想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儿子带走,谁料今天这么不凑巧,知府大人竟也来到陆家村。
“禀告知府大人,是有关于宁府书院的事情,张大人之子牵头带着书院的几个孩子一同欺辱其他童生……”
“你胡说!根本不是我牵头!是王天恩牵头的……”
“赵谦毓,你别太过分!这件事明明就是你的计划,你说姜之善拉拢不过来,就想办法给他赶出书院,如今事情败露,你这脏水泼得可真快!”盐商之子王天恩一听赵谦毓反咬自己一口立马反驳道。
其实只要是明眼人都只能听出来,段县令刚才的那番话说得非常委婉,段县令本来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可谁料赵谦毓和王天恩竟当着知府大人的面来了个狗咬狗。
赵大人听到自己儿子的这番话,若不是碍于知府大人在场,这会大概率会狠狠教训一下自己儿子。
看着知府大人那张越来越黑到了脸,赵大人此刻只能暗暗祈祷自求多福了。
“够了!读书识字是让你们变得更加有修养有内涵,而不是让你们拉帮结派欺负其他童生!”知府大人冷脸怒斥道。
众人见知府大人面露怒色,全都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姜灵有些无语,赏也要跪,罚更要跪,看到这些官老爷自己还要跪。
这一会自己都不知道跪多少次了,膝盖跪的都有些疼了,看来改日自己得做几个护膝才行。
“你们都起来吧,这事和你们无关!”知府大人冷脸说道。
“姜嫂子,之善老弟在家么?怎么还没有去学堂?”姜灵家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随后一个村妇推门而入。
村妇看到姜灵家的院子里站了一群人时立马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这群人里面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更是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请安。
知府大人赶忙让村妇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村妇说道:“你刚才说学堂?什么学堂?”
这村妇干了一辈子农活,哪见过这种阵仗,只见她面色煞白额头是汗不停地吞着口水,唇齿打颤道:“啊……学……学……学。”
“禀报大人,并不是什么学堂,是我弟弟姜之善在教一些孩子读书识字罢了!”村妇吓得早已说不出来任何话,姜灵连忙走到村妇的身边对知府说道。
“哦?姜之善?嗯……这名字我好像有点熟悉!”知府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吟道。
过了大概几秒钟,知府的目光落在姜之善的身上为随口问道:“你是宁府书院的?”
姜之善行礼道:“回大人,是的。”
“那就对了,我曾经听宁府书院的先生提起过你,说你考中秀才的几率特别大,不过这会你不应该在书院念书么?怎么会在陆家村教孩子们读书识字?”知府似乎想到什么,皱着眉头发问道。
“大人,这就是我要和您说的,赵大人的公子和盐商的公子俩人带着一众人童生一起陷害姜之善,姜之善百口莫辩最终被先生开除,我今天过来就是还他清白的!”段县令走到知府面前说道。
知府扫了一眼旁边几乎汗如一下的赵天启,他纵横官场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对于这档子事自然也是知道,他虽然生气,但毕竟赵天启是他的得意门生。
这会又这么多人都在场,他也只能忍着没有发作。
他继续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点头道:“嗯,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正好带我去你们的书院看看!”
“大人,这地方落魄残破,您若是去了恐怕会污了您的贵足,还望您三思!”赵天启在一旁说道。
“哼!”知府大人冷哼一声,看着赵天启呵斥道:“怎么?读书也分尊贵了?赵天启,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当初我是怎么告诉你们的!来人!带路!”
“大人,能否容我说句话?”姜灵道。
“哦?你有什么要说的?”知府大人眯着眼奇怪地看着姜灵。
“知府大人,您是官,我们是民,对我们这些村民而言,您如同天边的云彩一般我们这辈子都触摸不到,若您这么贸然过去,孩子们必然会惊慌失措,之善教书或也会受影响,孩子们读书识字不容易,这会又马上到了秋收,孩子们也要参与秋收,这会的学习都是硬生生挤出的时间!”
知府大人听到姜灵的这番话连连点头,他对姜灵道:“你说得对,如今事情也解决完了,康安你随我一同回去吧,有些事我还要和你商榷!”
段县令点点头跟在知府大人的身后,知府大人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赵天启随后说道:“天启,你这儿子顽劣不堪。缺乏管教,今日就让他留在姜氏这里一个月吧,姜氏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必然有过人之处!”
姜灵听完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她是做梦也没想到知府会说出这番话,自己的四个孩子就够头疼了,还要来这么一个小混蛋。
想到这姜灵快步上前,对着知府大人行礼道:“知府大人,恕民妇无理,您这个要求民妇无法答应,民妇本就有四个孩子需要管教,平日还要忙于奔波,赵公子身娇肉贵若是在民妇家出了什么差池,民妇就算有一万条命都赔不起啊!”
“无妨,既让你管教,你便可按照你平日管教的方法就行,若真有差池由赵县令个人承担!”知府大人看了一眼赵天启补充道:“天启,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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