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完,等了一会儿,见苏瑶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轻了轻喉咙,道:“你大哥和二哥今年都参加科考,你可想好送他们什么礼物了吗?”
苏瑶惊讶:“礼物?”
老夫人皱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作为妹妹,不应该鼓励你两个哥哥吗?还是,你不希望苏家好?”
苏瑶无奈地笑着摇头,这顶帽子她可不敢接,想了想道:“祖母说得极是。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表示一下。祖母看这样好不好,大姐姐那边我就不提了,如今三姐姐怎么说也是将军夫人,如果被外人知道我越过了三姐姐,不但苏家面子上不好看,就怕三姐姐那边也说不过去。所以,我就比对着三姐姐吧,至于拿什么东西,祖母看着办就好,银子我出,比三姐姐那边少上一成即可,这样大家都好看。”
说完,一脸询问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一哽,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说起苏雅那边,说好听了是将军夫人,可实际上,日子过得连个侍妾都不如,不过是明面上好看罢了。
其实,刚刚成亲那会儿,那个赵鼎许是图新鲜,着实对苏雅宠爱了一阵,但也只是一阵而已。新鲜劲一过,非打即骂。
前日苏雅回来探望阮氏,趁着没人的时候趴在老夫人的身上哭了好久,又将衣裳褪去,满目伤痕,简直惨不忍睹。
无论老夫人心里如何盘算,这个孙女总归也是捧在手心疼爱了十几年,气得找苏合,让他想办法。
谁知道,苏合捋着胡须想了半晌,最后只跟苏雅说:“雅儿,如今齐王晋王相争厉害,旁边还有一个令皇上忌惮的靖王。而且,齐王的势力越来越薄弱,说不上哪天就会成为弃子。你应该庆幸当初没有嫁与太子,是莹儿替你遭了罪。赵鼎如今不但在晋王面前举足轻重,就是皇上都对他看重几分,所以,无论如何,宣威将军夫人这个位子,你得牢牢抓住了。否则,你的下场连你大姐都不如!”
别说苏雅,就连老夫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所以,当老夫人听苏瑶说要比对着苏雅,还要比苏雅少上一成时,顿时不高兴了。厉声道:“你三姐姐已经成亲,将军虽然爱重,却也不能一门心思顾着娘家。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咱们苏家?难道让别人说咱们是在卖女儿吗?”
苏瑶敛眉,慢悠悠道:“可是祖母就不怕别人说苏家欺负和离归家的庶女?先是将庶女赶出府里,只能住到庄子上。王爷念及我无依无靠,给了几亩薄田勉强日,而后又被苏家惦记上。传出去,祖父还有何脸面在朝中立足?”
老夫人一听,这是什么话?简直就是撕开脸皮不要颜面了。顿时眼睛瞪圆,绷着脸道:“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欺负和离归家的庶女?苏家是短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你又为苏家做过什么?!”
苏瑶嘴角轻扯,抬起眸子,盯着老夫人一字一句道:“为了苏家,我没了姨娘,没了胞姐,就连自己的婚事也搭进去了,祖母,您还想要什么?”
“你,你!”老夫人脸颊抽动,指着苏瑶的面说了半天的“你”字,其余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瑶端起茶轻轻吹了吹,无视老夫人的怒容,依然慢悠悠道:“我姨娘是怎么没的,天知地知,苏家知,我也知。当然,那位更知。”
苏瑶伸出纤细柔嫩的手指,指了指天空,眼里含着泪,嘴角吟着笑:“祖母不会以为这么多年我当做不知道,是因为怕吗?不是,我是不忍心姨娘死后还被人戳脊梁骨。所以,祖父当初说要父亲抬我姨娘做平妻,供苏家祠堂,我没同意,祖母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老夫人不由自主地问出口。
这么多年,那件事情她以为早就跟着那个贱人埋进了土里,无人所知,却没想到这个臭丫头竟然什么都知道,一时间心如擂鼓。
苏瑶淡笑,低着头看车清澈透亮的茶汤,就好像人生一样,酸甜苦辣尽在其中。
“因为,苏家太脏。”
薄唇轻启,声音缥缈,老夫人差点没听清楚。
她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脸上毫无血色。
苏瑶却不以为意,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所以,祖母,做人不可太贪心。我姓苏,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我接着。但是,你们若真让我无路可活,我也不介意把这事情抖落出来,大不了我下去跟姨娘和二姐团聚。至于后果,祖母还是回去问问祖父苏家能不能承担得了。”
说完,苏瑶起身离开,走出没两步,又回头道:“实话告诉您,我不但有良田百亩,山林一座,就是京城里赚钱的铺子我也有。祖母如果想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再说。”
老夫人看着苏瑶离开的身影,一时有些上不来气。
这个孙女,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自己说一她不敢说二,软乎得谁都能揉捏的性子,就是当初让她嫁给那个“活死人”冲喜,她不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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