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前夕,小曹氏差人来说要送她一件礼物。
苏瑶便隐隐猜到了,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自己只不过是前些日子提了一嘴,人这么快就给送来了。
她看着明显比起刚来宁城时还要憔悴的冬菊,着实愣了一下。
冬菊掀开头上的披风帽兜,露出一张布满抓痕的脸。
“啊!”素月惊叫出声。
素云也倒吸一口凉气:“你的脸,这是怎么弄的?”
青烟则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警惕地站在苏瑶旁边,以防万一,她现在除了身边这几个人,任何人都不相信。
冬菊苦笑一声,摸着自己的脸颊,道:“自打夫人流产后,性情大变,每天都疑神疑鬼,总觉得奴婢会勾引将军。尤其是李姨娘进府后,她更加……”
“那赵将军呢?他不管吗?”
素月见惯了王爷宝贝小姐的样子,总觉着就算赵鼎不喜欢三小姐,也会顾及她嫡妻的面子。
谁知,冬菊听了笑得更加讽刺:“在京城的时候,夫人就被莲夫人压了一头,本以为到了宁城,一切就会好起来。谁知……自打李姨娘有孕后,将军对李姨娘更加看重,况且李姨娘手里银子多,很快就将府中的下人收买,夫人的日子更加艰难,所以才拿奴婢出气,呜呜……”
越说越觉得那种日子简直就生不如死,她每日都活在胆战心惊中,生怕一不小心惹了夫人不高兴,换来又一阵打骂。
苏瑶并没有觉得冬菊有多值得同情,反而对于苏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有些不解,便问道:“按理说你们夫人既然能让将军答应带她来宁城,总不该什么都不做吧?”
冬菊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素云看了她一眼,拉着素月道:“小姐,奴婢跟素月去看看厨房的汤圆包好了没,一会儿给郭夫人和世子夫人那边送去些。”
虽然顾椋跟心娘对外还没有办亲事,但在顾椋的宣扬下,满宁城的人都知道这位世子夫人的大名了。
苏瑶点点头:“嗯,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苏瑶,青烟,还有冬菊。
秦嬷嬷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跟稳婆准备产房的事情,每天不看上几遍总觉得不放心。
“好了,有什么你就说吧。”苏瑶开口。
冬菊这才开口。
苏瑶听了,半晌没缓过神,着实是被气到了,原本粉嫩的小脸失了血色,眼眶红红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她敢!”
韩庭川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原本就对外宣称在养伤,更何况,现在宁城的军队明面上都在赵鼎的手里,他这个曾经的主帅反而没什么事了,倒也乐得自在。
小女人临近生产,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这不,一大早出去趁机处理一些事务,连忙回来。
一进院子便看见青烟素云她们都守在门口,一个个脸上神色不太好。
“王妃呢?”
韩庭川按照跟皇上私下里的约定,平复戎狄之事,便可让苏瑶恢复靖王妃的身份。
只是他现在心里还有道坎过不去,总觉得亏欠她。
于是便暂时让大家改了称呼,他则尽快处理某件事的进程,想在当初大婚之日给她一个惊喜。
“王爷,王妃,在里面。”青烟忙道。
素云素月因为称呼惯了,经常忘记改口,见到王爷的时候索性让反应更快一些的青烟回答。
韩庭川淡淡看了几人一眼,抬步而入。
进门,眼睛都没扫一下跪在地上的冬菊,见到苏瑶的样子,三步并作一步跨到她跟前,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怎么了?不舒服?”
大手想摸摸苏瑶的脸,又想看看她的肚子,一时竟不知所措。
苏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忽然有些委屈,小嘴抿啊抿,像极了几岁的孩子。
见她这样,韩庭川紧张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一些,脸上没有痛苦之色,应该不是身体不适。
自打她怀有身孕之后,偶尔就会冒出来一点小脾气,像个孩子似的让人怜惜安慰,这样的她简直让他曾经冷硬如铁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春水。
将人轻轻搂在怀里,声音柔得不像话,好像在哄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瑶儿乖,为夫在呢。跟为夫说说,谁惹你生气了?”
说着,漆黑的眸子毫无感情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冬菊。
冬菊脊背发凉,浑身僵硬,忙低下头,瑟瑟发抖。
这位靖王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刚刚看自己的那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与之前的温声细语相比,简直一个神,一个魔,天差地别。
苏瑶也发现男人看向冬菊的眼神很危险,稍稍平复一下心情,轻轻扯动他的衣袖:“你别担心,我……”
“我没事”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忽然感觉身下一股热流,像极了晚上两人抵死缠绵后的样子,可她还来不及脸红,只觉小腹突然坠痛,就跟有人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往体外用力一样。
韩庭川只觉自己的手臂一紧,再一看小女人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往下低落。他一时间手脚冰凉麻木,本能地大喊:“来人!来人!”
青烟跟素云几人站在门口,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韩庭川刚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青烟身影一闪,转眼间跑进室内,只看一眼又掉头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素云!快去找珍娘和稳婆,王妃要生了!”
“素月!找秦嬷嬷!赶紧准备热水!”
“我去找大夫!”
转眼间,青烟把能想到的一口气说出来。
苏瑶拼命地深呼吸,看着眼前已经僵硬在地的男人,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青葱似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嘴角,断断续续安慰道:“你,你别怕,我,我们的孩儿要,要出来了……”
韩庭川终于缓过神,大手一捞,将人小心翼翼打横抱在怀里,转身来到事先准备好的产房,也就是东厢房。
人刚一放下,秦嬷嬷珍娘、产婆等人就到了。
珍娘先伸出手往苏瑶的身下探了一下,惊道:“这么快,羊水破了?”
产婆一听,也忙上前要查看,苏瑶忽地按下裙摆,在大家都纳闷的时候,她有些无奈地看着还直挺挺站在旁边的男人:“王爷,您先出去吧,这里有珍娘她们,您别担心。”
韩庭川皱眉,他很少听到她这么生份地称呼自己,只有两人行周公之礼时玩闹,才会调皮地唤他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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