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难听的声音又响起,眼看着韩庭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初一的脊背都忍不住冒了一层冷汗,他不悦地看向那位林姑娘,心想:你自己作死,可千万别拉着我啊!
谁知,林落雪依然不依不饶:“还是说,在靖王妃眼里,那些将士们本就该死?”
苏瑶感觉到手上传来疼痛,眼看着身边的男人就要发火,忙反握住他的手,朝他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面带微笑地看着林落雪。
“哦?既然林姑娘这么说,那本妃倒要问问你,你可知每年为大晋牺牲的将士们有几何?”
林落雪一愣。
苏瑶又上前一步,问:“我再问林姑娘,你可知边疆的将士们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
林落雪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靖王妃这话问的有意思,还能吃什么喝什么,当然是米饭馒头和水了。”
苏瑶点点头:“也对也不对。粮食充足时他们也只能喝粥吃馒头,但是,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他们都是以野菜充饥。别说肉,一口大锅里,能有几滴荤油,那都是过节了。”
林落雪眼神微闪:“我,我又不像你,追着王爷去过边疆。”
眼睛看向韩庭川,似乎嘲笑苏瑶不守妇道。
苏瑶笑笑:“你不知道可以。那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放的那盏河灯,如果换成粮食,能让一个健壮的将士吃上好几天的饱饭。”
林落雪轻笑出声:“靖王妃刚刚不是还在教训民女,那您放了那么多,岂不是更加浪费?”
苏瑶并没有在意她的讥讽,而是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旁边的男人,眼里说不出来的柔情似水:“没错,我跟王爷是放了许多河灯,可是那些,都是边关的将士们省吃俭用,用平日里自己生下来的东西亲手做的。每一盏,都寄托了他们对逝去的亲人、同袍的思念以及祝福。”
韩庭川眉峰微动,喉咙有些沙哑:“你,都知道?”
苏瑶轻轻点头。她也是出门时听初三跟青烟说漏了嘴,偶然听到的。
再加上她刚刚仔细看过,那些河灯,明亮是明亮,只是跟周围的比起来,显得更加寒酸了些。
苏瑶看向周围的百姓,大声道:“大家若是不信,自可以去看看。将士们没有上等的彩绸,更没有竹子,但是,他们有一颗炽热的心。”
河边上,真的有那种好奇的人,闻声跳入水中,捞起一盏河灯看了看,挥着手臂大声喊:“你们快来看!这个河灯是用粗布做的!上面竟还打了补丁!”
话落,又有人捡起河边的看,果然,京城的河灯都是用竹篾做龙骨,而那些,却是不知名的树枝削薄而成。
林落雪的脸有些难堪,杏眼里溢满泪水,可怜兮兮地看向韩庭川。
可惜,某人除了面对自己的夫人外,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
韩庭川瞥了一眼初一。
初一心神一震,上前大声道:“我们王妃一直心系边关将士。在宁城时,她不但将自己铺子所得大半捐了出来,还动员总督大人的夫人以及其他的夫人们,每个月举行一次募捐,所得钱物都由督军大人亲自过目后,用到将士们的身上。哪怕回了京城,王妃依然没有忘记每个月都会加倍将银子送到宁城。大家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打听!”
话一落,周围的百姓寂静无声。
也不知是谁,轻轻说了一句:“好像是真的,我家有个远亲在宁城做生意,来信时提过一嘴,说兴业布庄就是靖王妃的。”
别的不知道,提起兴业布庄,那可是很多人都家喻户晓的。
“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围的百姓齐齐跪地高呼。
苏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扶起一名妇女:“大家快快请起,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当不得大家如此!”
妇女抬起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王妃娘娘,实不相瞒,民妇的丈夫就是几年前死在战场上没回来,留下我们孤儿寡母险些饿死。去年,是一位军爷找到了我们,说有好心人给我们捐了银子,我们这才置办了点田地,如今日子一点点好过起来。原来是您……”
妇人扯过一旁四五岁的男童:“柱子快来,快给恩人磕头!”
小小的孩童双眼明亮,目光直直地看着苏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清脆:“王妃娘娘,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我爹一样,上阵杀敌!”
苏瑶扶起这个名叫柱子的男孩,看了一眼初一。
初一心领神会,上前捏捏小孩的胳膊,肩膀,又拍拍他的背,道:“小子,愿不愿意做侍卫?就像我一样,保护王爷和王妃。”
小柱子嘴巴长大,惊讶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初一又看向同样一脸惊讶的妇人,道:“您若是信得过,明日可以让柱子来靖王府找我,如果他不怕吃苦……”
“不怕!不怕!”
妇人生怕初一反悔似的,抹了一把眼泪,连忙道:“柱子,还不快给王爷王妃磕头?快!”
小柱子头磕的响亮:“谢王爷王妃大恩!小柱子一定好好学本领,保护王爷跟王妃!”
苏瑶像哄北辰一眼,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好孩子,快起来吧。”
此时的林落雪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她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到头来却为那个女人做了嫁衣,一时间,脸色难看至极。
初一安抚好周围的百姓,护城河边又恢复了热闹。
苏瑶慢慢走到林落雪身边站定,扬起手,用尽力气挥过去,
“啪!”
林落雪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苏瑶:“你,你凭什么打我?”
苏瑶轻轻转动麻木的手腕,轻笑:“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打你。”
“王爷……”
林落雪一抬头,看见某人黑着脸朝这边走来,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若是放在别的男人身上,早就软了骨头。
可是她忘了,眼前这个人,可是曾经京城里出了名不近女色的冷血王爷。
韩庭川牵起苏瑶的手,不顾这是在外面,轻轻放在唇边吹了吹,声音软得不像话:“疼不疼?下回再想打人,告诉青烟,别脏了自己的手。”
别脏了自己的手!
这几个字,仿佛又一记耳光打在林落雪的另一边脸上。
许是觉得太过难看,林落雪转身就要离开。
苏瑶却挡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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