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穿越之后以来，林皓对于自己老爹林镇秋的认知，一方面是透过原身的记忆，另外一方面则来自于周围的人评价。
可无论从哪一方面得到的消息都是林镇秋威风凛凛，霸气外露。
如今亲眼所见。
却发现在那一层将军的滤镜之下，林镇秋更有几分江湖人的豪爽和洒脱。
即便是父子关系。
说话也是口无遮拦。
江湖豪侠之气极为浓重。
“老爹，这事儿怎么能够怪我呢？”
“原本我也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可是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拼死去守住北方边关，那么，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林镇秋听闻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还是太过年轻。”
“这叫什么话？”
林皓有些不爽。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北方边关，恐怕早就已经落入匈奴和突厥之手。
如今这里的老百姓又怎么可能还有性命？
“难不成就放任整个北方边关不管？”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再厉害能力也有限，更加救不了天下人。”
林镇秋缓缓的说道。
此时作为一个北方边关的霸主，他身上的气场展露无遗。
林皓自然是个聪明人。
也听出了林镇秋的弦外之音。
“老爹，难不成你的意思，当真是打算牺牲整个北方边关的百姓？”
林镇秋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你重新回到北方边关，我想你应该也十分清楚北方边关的情况，以及我们北境军如今的处境。”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何我在北方边关之外蛰伏那么久吗？那是因为只有当乱世到来，我们才有机会起事。”
这些年。
林镇秋抛下了自己身为镇北将军的荣耀，率领着手下10万余人，在北方关外过着如毛饮血的生活。
平心而论，身为一个将军，他怎么可能愿意就此善罢甘休。
而所有的折服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真正的夺得属于自己的权利和地位。
这些年他当然也能够看到，北方边关的百姓在匈奴和突厥的侵犯之下过得有多么水深火热。
即便心里十分难受，可是他也只能够忍痛。
只有关外游牧民族直逼皇城之时，北境军才有机会能够动手。
而这样的前提自然是放任整个北方边关不顾。
“老爹，难道你真的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吗？”
林皓眯着眼睛。
心中无比震撼。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也大概知道为何北境军在北方关外，对于整个北方百姓的水深火热置之不理。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觉得应该不至于此吧？
为了夺得所谓的权利，甚至可以不顾百姓的安危，如果这种人真的成为了当权者。
那和曾经那些被天下人所唾弃的又有多大区别？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林镇秋意味深长的说道。
“当你走到某一步之时，你就已经身处那个漩涡，无法自拔，甚至你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无论做任何的选择，对于我们来说只有向前，哪怕这个代价出奇的大。”
原本就是镇守北方边关的将领。
林镇秋对于整个北方边关比任何人都更加有感情。
尤其是当整个朝堂都彻底视他如眼中钉之时，只有北方老百姓还奉他若神明。
可是。
正是因为朝堂的权力漩涡，林镇秋不得不忍痛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不以整个北方边关作为代价的话，那么最后十万北境军不仅无路可去，甚至有可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到时候。
北方边关可能在未来20年之内都不可能有机会翻身。
也就是说。
北方边关的所有百姓还要在水生火热当中生活20余年。
那整整是一辈人的时间。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注定需要牺牲，我宁愿选择牺牲一批人，以此来换回更大的可能性。”
林镇秋目光坚定。
声音冰冷。
只有经历过绝望之人才会明白，想要绝境逢生，那就需要有益于常人的决心以及魄力。
无论在这条路上付出什么，无论在这条路上有所收获，其最终的结果其实已经无法用成败来定论。
只能说最后如果失败会多少有些不甘心。
林皓陷入了沉默。
房间当中的气氛也是凝固到了极点。
足足过了很久。
林镇秋忽然转身。
“儿子，你会愿意跟我一起的吧？我们共同携手，一起将这江山归于我们手中！”
这一点和林皓不谋而合。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原本他们只是想恪尽职守。
保护北方边关的一方百姓。
可是，无论是朝堂还是大夏皇帝李承天，却要对他们步步紧逼。
当年北境军如是，如今的林皓亦如是。
没有任何人能够比他们两父子更加能够感同身受。
“没错，老爹，我这个人天生反骨，你说对我好一点也就算了，这朝堂当中的狗皇帝以及那帮奸臣宦官，却处处刁难于我们！”
“此时不反何时反，可是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林镇秋嘴角浮现出的笑意瞬间凝固。
目光当中更是流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老爹的做法，如今北方边关，你绝对不可能会防守，甚至你会直接让匈奴和突厥一路南下对吧？”
林皓缓缓的问道。
这就是他和林镇秋最大的不同之处。
当然，对于一个争权夺利之人来说。
其实老百姓的性命根本就不太重要。
而且如果这种手段真的用出来之后。
林镇秋在北方边关遭遇了灭顶之灾，再出来接管局势，不仅能够获得所有人的支持，甚至还能够让皇城岌岌可危。
这是最为直接的办法。
可是这样牺牲实在是太大！
“如果真的要那样做，也许可以用一种更加和平的办法。”
“流血牺牲是必经的，但是能避免则应该避免！”
林镇秋笑了。
眼中满是调侃。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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