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容无端地令丘师爷很不舒服。
丘师爷并没有如面对李玄远那样也效仿这个笑容。
相反,丘师爷严肃的很。
丘师爷在表情严肃的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家的县令大人自己这边和容小龙的缘分问题。
但是想了想。
丘师爷决定先去牢里见一见另外一个同样有些缘分对象。
月小鱼没赵帛这样的待遇。去住什么天字一号的牢房。不过赵小楼很妥帖。自然不会亏待自己侄子的朋友。
所以即便不是天字一号房,也算是干净的。
不过再干净,也没人真的想长住下去。
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给钱都不住。
.......不过话也不能说这么死,要看一天给多少钱。
容小龙和平安县的县衙算是有过两面的交情。头一次是为了墨染的事情,那件事情连带上解决了当地的扒手这个事来说,容小龙还算是有恩于平安县的。
——这也是一个丘师爷选择相信容小龙的原因之一。
有如此侠义心肠的江湖少年,怎么可能为了一点点细软就去杀人呢?
倘若他真的见钱眼开,带着那一柄疏影剑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丘师爷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把疏影剑的价值和存在意义。丘师爷心中微微震动了一下,而当时的平安县的县令几乎晕倒。
他被强烈的后怕给打击到沉重——倘若他当时一个眼错,导致他所托非人,那么如今别说升迁无望,乌纱帽保不住都是小事。
那可是.......平安县的县令手里捧着升迁令和所给予的嘉奖,手上是百斤重,——一百两银子。
而心里则是如山那样不可识得真面目。
平安县县令牢牢记得自己这个太守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他没少和丘师爷发表自己的感激之情。
丘师爷虽然听得耳朵快要生出茧子来,但是却没有不耐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家那位县令大人知恩图报非常好,可见是个良心明白的好官。另外一方面,因为事后容小龙不告而别,县令甚至在那个时候连名字都不知道。若非县令大着胆子去问了一句方卿和,县令和丘师爷还以为这个江湖少年叫龙小容。这就更令人心生感慨了。做好事不留名就算了,还用了假名去做这样一桩惊天动地的事情。一个快要不惑之年的朝廷官员,亏钱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这少年人,未来可期啊......凭着这股感激之情的愧疚,丘师爷相信,县令大人未来当了太守,也会牢牢坚持自己的本心,对得起自己的本心。由此他也放心。
这也是后来丘师爷愿意接受这位连城县令邀约的原因之一。
——这也是丘师爷刻意留给容小龙的底牌。
很多事情,哪怕是真相也好了。说出来也要关乎时间的。越是很重要的真相,越应该在恰到好处的时间讲出来,人心都是肉长的......为官者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判断案子也有情绪在其中。尤其是还算是很客观和公断的这位年轻的县令。比起告诉这位大人容小龙背后的牵扯关系来说,还不如用江湖侠义那一套。反而年轻的县令会更吃这一套。
可是这些终究是局外人能够做的。
丘师爷已经暗中给阜阳的太守去了一封信。必要的时候,也需要阜阳太守陈情一把。
而眼下,这件案子非常不明朗。
县令大人怀疑李玄远的动机非常有凭有据。且县令大人其实相信那个死者便是李奇奇。虽然不好明着去证明这件事情。但是相信就是相信,自觉无法作为证据却很准。
这也是丘师爷觉得自家的年轻大人很跳脱的一个原因。
自家大人还挺相信自己的只觉的。
他办案子,破案的质量不错。一开始丘师爷和旁人无关者都以为是因为依托了县令大人的目光如炬和抽丝剥茧。
结果年轻的县令大人告诉丘师爷,他即便,凭借第一眼的自觉。
当然目光如炬和抽丝剥茧也有用到。但是这都是建立在自觉之后的事情。
县令大人觉得这个人可疑,怎么看怎么像是凶手,然后就以这个方向为前提查下去。
十次大概能够有个七八次都是准的。
丘师爷听了无语。
问县令大人:“那剩下两三次不准的呢?”
年轻的县令大人笑开了,一副早就料到丘师爷会由此疑问的样子,说:“即便不准,也不会真的非常清白。”
丘师爷再度无语:“这能上了断案公堂的,除非是惊天冤案,有几个是会非常清白的呢?”
丘师爷原以为年轻的县令大人会赞同他的结论。
结果没想到的是,年轻的县令大人脸上又现出那个和李玄远如出一辙的,让他很不舒服的笑来。
年轻的县令大人不光是笑,他还讲,很是一半正经一半调侃的神情直视丘师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说:“太多了.......”
太多了。
听着真是轻轻松松的三个字。
可是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如一座大山那样砸到丘师爷的心头。震动到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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