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小孩子,把我们也做了标记了吗?”
容小龙说完了就觉得听着挺别扭,然后在座的除了还在努力啃牛肉的妞妞之外,他们听着也别扭。
要怪就怪若离,刚刚拿什么举例子不好,非要其去挑牛粪来举例子。
加上刚刚容小龙那句话,他们已经开始无法克制的把自己代入了被桃子围成一圈的新鲜牛粪了.......
咦——
这是个有味道的举例子。
赵帛说到:“你是觉得,这个镇子,主要的谋生不是靠这些?”
若离道:“你不得的这个镇子特别富吗?对比寻常官道边的镇子来看?”
若离还说:“你也去过不少官道驿站的镇子,靠着路过商旅赚钱的镇子富有的一般都是靠前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镇子才有的营生。否则靠着一碗面一份草料,能赚几个钱?”
赵帛点头,同时补充:“而且走脚的商人或者押镖的镖师是不饮酒的。所以酒水生意基本不会靠商旅。毕竟酒后误事。”
若离也点头,然后往下补充:“酒水营生即便是回程也不做。去路送货,回程带款。都是重要的。”
赵帛说:“一个镇子,若是没有本身足够支撑的产业,也不能靠商旅来增加财富,又不甘于平淡和劳苦,那就只有另外一个营生。”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容小龙再傻再瓜,也知道那若离和赵帛所谓的‘营生’,不会是什么好词了。
不知道是不是忽然外头乌云遮住了太阳所致,这风忽然就凉了下去。
容小龙的指尖都觉得冷的有点想抖。
他听见月小鱼很沉痛的,又压低声音讲:“女人,女人的营生,女人的肉皮的生意。”
若离点点头,脸上也没太多外露的情感。
.......
容小龙这才又很快的纵览了一下周围。
那些桌面上有桃子的人,都是男人。年轻的,邋遢的,甚至连那坐在门槛外抽烟草的脚边也有个小小花篮。
那老头抽着一杆很长的烟袋,一边抽烟一边很大声的咳嗽,这个老头咳嗽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病况,而是那种烟草很烈,寻常人根本受不住,何况这个老头抽的还十分凶狠。至于为何容小龙知道,因为他在村子里见过。村子里有个老头,就是爱抽这样的烟草,便宜,提神,还不花钱,那老头自己种烟草,然后自己做。这个烟草非常好长,随便把种子往地上一丢就能活,还能开出非常漂亮的花。那花实在是漂亮,但是村里的孩子没人喜欢去那个老头家门口看花,因为那个老头身上很臭,尤其是说话。尽管那个老头人很好,但是小孩子还是躲得他很远。村子有好几个老头后来都喜欢抽这个烟草,老聚在一起,还爱挑动年轻人抽,结果有个年轻人禁不住好奇,抽了两口,最后迷上,没过半年就忽然吐血死了。
那个年轻人和县令有点亲戚关系。事情闹得很大,县令震怒,不仅把那几个种烟草的牢头给抓了,还烧掉了所有的烟草。
老头们没有了烟草,关进牢里没几天,不需要拷打也没来得及审问,就在牢里疯了起来,不是大喊大叫就是大哭大闹,鼻涕眼泪大把大把地,也不是求饶也不是忏悔,就是声声哀求的,求再抽一口烟草。
狱卒哪里知道情况?有一次不耐烦,就有个小狱卒说,那烟草早给拔光烧光了,还烟草烟草。
狱卒说着话原本的意思是想让老头子们安生些,哪知道这句话落到老头子们耳朵里就成了判决呢?老头当晚就自己撞墙死了。
烟草焚了,老头也没了。县令也算是出了一口气。那这事也就了了。
焚烧烟草的时候容小龙在场,看着那美丽的花朵消失在火中。那味道很诡异,不是香的,也不是臭的,但是之后过去了好几个月,包括他在内的村子里的人,都很像要再闻闻那个味道。可惜烟草都烧没了。
时隔多年,容小龙又闻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
隔了这么多年,抽这种烟草的还是一个老头。
那老头抽完了一袋烟,把烟锅往地上的石板上敲打,把里面的残渣给磕出来,他咳地有点太猛,有一些还带着火星的烟灰落到了那个花篮里的桃子上面。那老头看也没看,他如今神采奕奕,一脸从容的四下张望。
若离也在一边看这一幕。
若离说:“有人在等他。”
不多一会,就有个很瘦的,又很高的年轻人走过来,他跟一杆子竹竿一样。一双眼睛细细的,做了一副庄稼人的打扮,但是身上干干净净,不像是干农活的样子。
容小龙想起来在小佛村的那个村长,忙的似乎要四脚朝天,连村子里来了客人都来不及洗掉腿上沾的泥巴。
而眼前这个人,身上干干净净,连一双布鞋都只是沾着寻常的灰。
谁会穿布鞋下田呢?庄稼人,谁又会在这个季节就穿上布鞋呢?
这明明应该是庄稼人最忙碌的时候,这个人却一直从头到尾蹲在这个饭馆附近,他身边放着一把镰刀,镰刀有些锈,但是即便是再锈,那也是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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