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竹竿也没和女人说话,只是简单地额冲着她努了努嘴,那个女人就如习惯性一般,低眉顺眼的甩干净了手上的水,抄起了地上的一个盆,打了一盆水扭身先进了屋子。
不远处的容小龙和赵帛都看得清楚,从头到尾,那个竹竿和那个女人都没有过视线交流。
那个竹竿身板的男人从头到尾视线都是东张西望飘逸不定的。他表现出来一种眼下这个即将发生的事情中的一方和自己毫无关系。他努力的表现出这个意思,也同样想让自己相信这个意思。
那个老头根本不在意那个男人如何想法。掏出了剩下的钱后,如停留在肉摊上的苍蝇那样搓了搓手,随后步履轻快的跟了进去。
不多一回,那屋子里就传出来一些动静。起初很轻微,但是很快动静都明显了起来。全是那个老头的声音,咋呼,喘气,还有撞击,动静很大。
那动静都落到了容小龙和赵帛的耳朵里,引得他们俩面红耳赤。不可能那竹竿听不到。可是那蹲在门口的竹竿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埋着头晒太阳打盹。
像是睡着了。
可是即便是容小龙亦或者是赵帛,都能看出来,这个男人不可能真的睡着。
趁着风口是逆风,赵帛说道:“你猜猜,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还有之前那个卖花的小姑娘,是什么关系?”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小院子,一个小孩子。
还能是什么关系。
容小龙看了赵帛一眼,没说话。
赵帛这样一来,也觉得自己有点白问的架势。他悻悻地揉了揉鼻子,赵帛对于这些眼前亲眼所见的事实有些接受无能。但是也不至于幼稚到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
赵帛说道:“我看这个村子,也不至于呀窘迫到要沦落这个境遇的地步去的。”
容小龙说:“是啊......哪里不能有一口饭吃呢?”
赵帛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可不是......这样做,和......有什么区别?”
别受了那些坊间话本或者说书的词曲的蛊惑。什么卖油郎阴差阳错娶花魁,什么恩义魁首得遇有情郎之类的段子。
且不说花魁等青楼女子不属于良籍,别说平民正大光明迎娶,就连那些富绅财主想要纳妾有的时候都要费一番周折。
何况那些富绅财主等等的乡间小富之家本也不再话本中的花魁眼下,那人家要么要将来中状元的气节书生,要么就要富贵人家的翩翩公子。
偏偏这两种,哪一个都是攀附不得的。
中了状元的状元郎别说迎娶一个脱离了良籍的女子当正妻,就算是做妾室,都是一个要命的把柄。若是人缘好大家不提也就罢了。总归是妾室而已。但是若是被有心人告上一状,别的不说,落到上官或者君王眼里,一个沉迷美色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谁家一心为公的官员会迎娶一个狐媚进门?
休要说什么那青楼姑娘如莲,出淤泥而不染等等。
这世间百花众多,怎么就你?怎么就你偏偏去看上那一朵长淤泥里的?就你能耐?就你眼光好?就你看出来它出淤泥不染了?
实在是可笑的。
而眼前这样的营生买卖。
虽然说不算是落了贱籍上去,但是终究是污了风气。
男人让自己的女人来出卖自己.......人要脸树都要皮,若是人脸面也不要,那将来会做什么,实在是难以想象的。
而且,这一个村子如果大多数都在做这样的营生,那未曾想过要跟随的那一些最后又会有什么结果呢?
整个村子全部陷入,基本不可能。
即便是男人都同意,也不会有女人全部同意。
因为这样的营生,男人损的是脸面,而真正受苦的却其实是女人。
就拿刚刚眼前的女人来说,她抬头见到男人带来那个老头进门的时候的一瞬间的表情,不是愤怒也不是抗拒,而是麻木。
本来做这种生意就是为了营生,营生就是为了活的好,可是那个女人却麻木了。
那个男人也是,也是一脸木然的蹲在那里打瞌睡。都十分的麻木。
赵帛对于这种麻木产生了一些不解。
他把这种不解的心情分享给了身边的容小龙:“你说,他们好奇怪......无论是庄稼人还是做小摊小贩的,都是要看得到以后的日子才辛苦活下去的。这些人,就很奇怪。”
容小龙说:“你说有什么奇怪?”
赵帛来指出奇怪出来:“他们看不到以后的日子。而且,还是那句俗话,人要脸树要皮。除非日子逼迫的活不下去,谁愿意出卖自己的皮肉呢?——我知道有些史书上说,有些大灾之年,是会吃两脚羊的,那个是如身在地狱一般,不可如今日这样比喻的。”
赵帛的话里有个很奇怪的词。容小龙没听过。
他问:“什么是两脚羊?”
“人,两脚羊就是人。只是那些人被人吃掉,就不算是人了,就取了个名字来称呼。”赵帛解释,他果然收到了容小龙一脸的惊恐,“两脚羊一般发生在战乱,饥荒这些时候。其实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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