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怕不怕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赵家其余被冲天的火光感慨的其他人已经快要惊呆了。
火势起来的很快。
毕竟房子是老房子,又是冬天,本来就是天干物燥的时候,那些幔帐、很旧的窗户,房梁等等,很快就如真的妖怪一样,把一开始试探性的火苗给热情的拽上了房梁。
康乐点燃幔帐的时候是在深夜,那个看守的护卫刚刚巡回一轮。护卫提防的是她被炭气给熏死,倒也不觉得她会有勇气去吞吃烧的爆红的炭火来一次自残。
这倒是真的——康乐若是真的能这么决绝,早把那把梳子给吃了,何必忍到夜夜听着周围妖怪的低语痛苦度日?
她其实不想死,或者说,根本不想死。她只是想要点燃那个幔帐,用类似于阳光的光亮在驱赶那些躲在黑暗中的妖怪罢了。
——她起初就是这样的。
她横竖都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就算是被烟呛到流泪,她也只觉得是自己失算了。不算是做错。
她哪里能够料到,这房子里有那么多的妖怪呢?有惧怕光明的妖怪躲在黑暗里不说,居然还有喜欢火光的妖怪也躲在黑暗里。
她原本只是扯下幔帐点燃,试图壮大这一对光明的范围。让光明去战胜黑暗,吓退那些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妖。仅此而已。
结果没想到她力气太小,并没有完全把幔帐给撕下来,火苗迅速被那些喜欢火光的妖怪看到,然后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引着地上的火苗顺着幔帐的连接窜上了梁柱,火苗很快烧断了幔帐,一段正在燃烧的幔帐掉在床上。
然后就引燃了棉被,棉被是新的,大概是花了钱去村里买的新的棉花做的被子。很蓬松,真的是新的棉花,燃烧破掉的锦被中露出来如云一般的棉花,然后迅速熊熊燃烧。然后就烧着了床边空无一物只有一把梳子的梳妆台。
那个很笨重的,几乎可以给马尾巴梳头的木梳子居然是现场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康乐的耳边,再度想起了疯狂的大笑。
这一次不再是前几日的的妖怪的声音了。而是换了一批。
新的妖怪,由着同样圆滑的,令人生厌的尖利嗓子,和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惹人厌的不自觉,它们绕着火光欢呼雀跃,甚至从声音的来处听来,它们还绕着康乐跳舞和唱歌。
康乐捂着耳朵,咬着牙流眼泪。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的耳朵里依然阻止不了那些妖怪的笑声。
她想要逃离,如同之前每一个夜晚想要逃离黑暗那样的逃离。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妖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妖怪呢?
为什么?为什么容小龙从来不提醒她?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和这些妖怪关在一起的?所以,这才是真正的折磨是吗?
康乐疯狂流泪。
她的恐惧在这一刻揉进去了忽然而来的愤怒。这种激烈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心肺,急于寻一个发泄口。
然后很快,随着她的尖叫,大门应声倒地。
那些喜欢火光的妖和之前的截然不同。它们似乎很喜欢热闹,越是乱,越是热闹,就越高兴。
怪不得之前一直都没有被康乐发觉。因为这老宅从主人走了之后一直陷入寂静和沉默中。那些喜欢热闹的妖怪自然无处可去,无趣可玩,大概只能终日沉睡以此过渡。
直到火光的开始。
原来是康乐的所为才唤醒了这些妖怪。
这些妖怪欢呼雀跃,在康乐的耳边大声且肆无忌惮的鼓掌和叫好。康乐发出了一声更高的尖叫,然后冲出了屋子。
妖怪们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会唤醒了它们同时给它们带来乐趣的女孩子。
它们迅速的引着逐渐壮大的火苗从那个单独的厢房燃烧到了院子。
火苗顺着窗户舔上了围墙,顺着围墙上枯败藤蔓点燃了院中同样枯败的树苗和地上的落叶,然后很快就借着这些路径爬上了院落的木门。
康乐顿时更加高声的尖叫起来:“你们别跟过来!”
这句话落地,有个冷冷的声音回她:“不跟过来,是等着有人趁乱救走你吗?”
康乐之所以听得清楚,是因为她捂着耳朵的一只手被狠狠的攥了下来。
那股力量很大,一点都不客气。捏地康乐生疼。
是容小龙。
容小龙面前的康乐满脸都是夹杂着惊恐和害怕的情绪:“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你是故意把我关押在这里折磨我!”
容小龙听不懂康乐的这句话,只本能理解字面的意思就是康乐在责怪他的关押。
“我故意?我当然是故意,如果不是我朋友现在还昏迷不醒,如果不是他的两个护卫莫名其妙枉死,你我本就应该是陌路人,我没事关押你做什么?”
一个说东,一个讲西,居然还能对的上话。
康乐却忍不住:“我并没有要杀了赵帛的意思!若不是你冷血心肠,你的朋友何必要受这么多的罪过?你朋友如此受罪,根源是谁啊?难道是我吗?容小公子想过吧?想了这么久,就想到去让我来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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