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预备圣武士也像是得到了提醒般,主动拿出一枚木雕的小神像,对着盗贼念起了祷文,令后者看起来精神振作了不少。
“有劳了,苦艾小姐。”
罗德里克倒出另一个大布袋里的东西,里面有一把短剑、一把匕首、几枚刀片和细针、十几个小纸包、小药瓶,以及一堆零零碎碎的小巧器械。
“这是我从他身上搜到的,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字符或标记,真是个谨慎的家伙。”
罗德里克在担架旁蹲下,他语调平稳,甚至有点和颜悦色,问到:“你应该听见了那位魔像先生的话,说点什么吧,少吃些苦头。”
“你们想让我说什么?”盗贼声音微弱的说。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给我们的坐骑下毒,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罗德里克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今晚的买卖别人介绍给我的,我知道的消息也不多……”盗贼犹豫了数息才说:“有人看上了这家旅店,雇我来给老板找点麻烦,我猜都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儿。”
吉努什冷哼了一声,罗德里克用目光向旅店经理求证。
“本店经营几百年了,一向规矩本分,最近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可以保证!”旅店经理连忙辩解道,他的话在众人的听来可比一介盗贼值得相信。
知道了某人大概率是在撒谎,罗德里克继续审问:“你说的这些我们很难相信,你得再提供点准确的信息,比如介绍人是谁?”
“出卖介绍人是行里的大忌,像我这种小毛贼可承受不住同行们的报复。”盗贼流露出惶恐的神色,他摇摇头,“我只是给牲口投毒,又不是什么死罪,你们总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吧!”
难得有了句大实话,却让罗德里克脸色一沉。
盗贼的所作所为依照帝国的法律确实要不了他的命,而在州城里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守备军的面行私刑显然是不现实的,只会授人以柄,故此盗贼可以说是有恃无恐,更让新兵们怀疑对方狼狈为奸。
“有点道理,他的确罪不至死。”仇龙说着,突然走到担架边,拿出一套铁盒装着的简易外科器械,有小刀、镊子、剪子等。
“我得把他肉里铅弹挖出来,否则他可能会丢掉两条腿,甚至是一条命,岩獾先生,麻烦你按住他,苦艾小姐,麻烦你用神术维持一下他的健康状态。”
“至于你……”斗篷遮面的高大魔像面朝盗贼道:“你忍着点,不要挣扎,我的刀很锋利。”
仇龙点到的两个新兵一愣,便很快照办,看客们都不明白魔像为什么忽地大发善心,唯独盗贼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构装体粗硬的手指有着与外型不符的灵巧,仇龙拈起小刀,抓住一条伤腿,利落地割断绷带、划开皮肉,把镊子尖伸入创口翻找霰弹弹丸。
看似有气无力的盗贼惨嚎着陡然坐起,把大家吓一跳,罗德里克一人还不够,加上赛门一齐上阵,才将挣扎不已的他按回担架。
之前刚睡着的住客又一次被吵醒了,几个人自房间里骂骂咧咧的冲出来,恰好瞧见一个斗篷怪人鲜血淋漓的夹起一枚铅粒,他们也不禁高声尖叫,一时间静谧的旅店好似被屠夫闯入的猪圈般热闹。
仇龙的外科手术与其说是救治,不如说是严刑拷打,守备军们都看得出来,可无奈他的借口过于充分,也取出了弹丸,不是在单纯的折磨盗贼,根本没有阻止的理由。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男性精灵的声音自大厅门口传来,愁容满面的旅店经理两眼一亮,像是看到救星般迎了上去。
仇龙背对着新来的客人,他没有回头,手上的活儿也没停,却将身后的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
那是个披着毛料大衣、腰挎长剑的中年男性精灵,孤身一人拿着提灯,脸上挂着睡眠不足的倦意,经理殷切地称呼他为治安官大人,并把现场的情况向其介绍一遍。
“唔……唔……”
治安官听了经理的话,也不言语,只是口中敷衍着,轻轻地踱到仇龙的背后,目光越过魔像,在盗贼的脸上仔细端详。
治安官的到来令住客们安分了不少,不再有人大喊大叫,都随着他一起打量手术中的伤者,想知道治安官是不是有所发现,大厅里逐渐仅剩下盗贼一个人的惨叫声在回荡。
仇龙的感知轻松透过血淋淋的创口,用了几分钟便将盗贼一条腿内的弹丸捡得一干二净,再粗糙的缝合包扎了一番。
他没急着开展另一条腿的枪伤治疗手术,而是暂停了片刻,把罗德里克问过的问题又复述了一遍。
盗贼喘着粗气,冷汗直冒,沙哑着嗓子哀求道:“请你高抬贵手,像我这样的小角色,知道的实在有限。”
不等仇龙说话,他身后的治安官插手了:“小角色?”
“能让司法官悬赏五百金葵的罪犯不算是小角色了。”治安官自问自答道:“在汐州活跃多年的盗贼‘雾鬼’波迪,以踪迹隐秘着称,市政厅召集大量警卫搜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