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沉指腹在金属质的打火机上轻轻摩挲，底部刻的一串字母有些咯手，他敛眸收起眼中繁杂的情绪：“林鸢，我没必要迁就一个与我毫不相干之人，做这行心理素质不够硬就趁早离开。”
能近他身的工作人员，是提前查过家世背景签下保密协议和经过慕离的口头培训叮嘱，熟知他的性子才放进来的。
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个工作人员知道他的规矩。
季寒沉的话说的极其刺耳，至少在林鸢听起来是这样的。
“有时你这人说话是真的难听，我要是工作人员我回去高低得问候你全家。”林鸢看了眼他的脸色，见季寒沉并未生气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一行流动性很大，就连林鸢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是不断更换，从来都是能者居之。
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做化妆师需要接触到形形色色的艺人，脾气差的比比皆是，季寒沉这种身价的大老板，性子古怪些实在太正常了。
若不是他自己自愿踏入这娱乐圈，恐怕这辈子，他这张脸都不会暴露在公众面前，一旦露面，他站在哪里都是块活招牌。
季寒沉抱着双臂坐在转椅上微微仰头：“林鸢，我头一次发现你这么关心一个跟你毫不相干的人。”
“下次训人语气好点，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善解人意。”林鸢没好气的丢给他一包湿纸，“擦擦你的脸，待会我给你画。”
“善解人意？”季寒沉似乎从未见过像林鸢这样厚颜无耻的，“呵！”
被鄙视的林鸢：“……”
……
因着《倾世》大火的两人同时受邀参加某台的综艺节目。
从原先的小透明站在毫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到如今众人主动将C位让给林鸢，这一步她走了快四年。
谁也没想到，兜兜转转娱乐圈塌房一圈又一圈，只有林鸢这个黑料最多的反而屹立不倒稳如老狗。
执行导演为了节目能有更多的热度，几乎让现场大半机位全部对准了林鸢与季寒沉。
“季总林老师，你们两个站的近一些，中间不要留空隙好吗？”秦导好声好气的与两人商量。
最主要还是林鸢与季寒沉两人的CP热度实在太高，秦导想后期剪辑一些两人的同框画面蹭下热度。
众所周知林鸢的团队在圈内是最好说话的，而季总对林鸢似乎具有很强的依赖性，二人关系貌似也不错，两方也没有解绑的意思，他才敢这般说。
出乎意料的是，季寒沉十分配合，主动向林鸢靠近，两个人被其他几位老嘉宾簇拥围在中间众星捧月般护着，看起来真有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味了。
“季寒沉，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受欢迎。”
林鸢想起自己当年还是刚入圈新人时，被徐荟带着参加节目，只能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甚至连镜头都分不到几个，全程就是个边缘人。
再看如今，她不禁有些感慨万千，红了真好。
人都惯是会拜高踩低的，所有圈子都不例外。
又有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来个咸鱼翻身。
“以前呢？”
季寒沉耳边仿佛在某一刻突然沉寂下来，褪去周围的纷扰与嘈杂，只剩下林鸢嘴巴一张一合不断讲述着。
“以前啊……”林鸢思索一下开口，“遗臭万年也不为过。”
她说的轻描淡写，短短几个字概括她作为一名演员的前四年。
见季寒沉发呆，林鸢以为他是不理解，于是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咳咳，就是名声跟在M国地下组织的你自己差不多。”
季寒沉语气鄙夷：“我名声可比你差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鸢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丝的自豪来。
她晃了晃脑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林鸢无语凝噎：“尼玛，你语气还挺自豪。”
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天下乌鸦就他们两一般黑，他还好意思说了。
季寒沉理直气壮：“这不是还有你？”
“林老师与季总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节目里的老牌嘉宾主动cue两人，而秦导也识相的不断给两人切镜头。
林鸢面带得体微笑打官腔，“季总说他第一次参加这个节目很开心。”
秦导笑着开口：“林老师也是第一次来吧。”
林鸢却是笑着摇摇头：“不是，我第一个综艺节目其实也是您主持的，不过那时刚出道没什么名气，您记不住才正常哈哈，这些年过去您可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现在不就让您记住了。”
秦导表情尴尬的挠了挠并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顺着林鸢的话说：“林老师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毕竟努力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
“这说明什么，说明林老师与我们节目有缘。”其他嘉宾也笑着打哈哈。
某个老嘉宾苏姐冲着镜头外喊：“秦导，下一位嘉宾呢？”
被点到名的秦导看了看流程单，随后看了眼门外：“来了！”
随着现场音乐突然转换，红毯尽头出现一到高挑的身影，外围观众掀起一阵的呼喊声，看样子人气还不错，不过相比起林鸢与裴翊他们的人气就稍显逊色几分。
林鸢只感觉那人身影有些眼熟，今天录节目来的匆忙，便没有戴眼镜，现在只能使劲眯眼试图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
季寒沉见林鸢伸长了脖子，随口问道：“你认识？”
林鸢：“看不清。”
季寒沉噎了下，随后抵唇咳嗽一声：“你和裴翊倒是有一点挺像。”
林鸢挑眉：“哪点？”
季寒沉：“一样瞎。”
林鸢原本上扬的嘴角立马垮了下去，并且附送他一个白眼：“你才瞎！”
随着对方走进，林鸢脸上维系的浅淡笑意全无，“怎么是他？”
她的声音很轻，季寒沉却回头：“你认识？”
林鸢半晌才道：“不熟……”
来人正是之前骚扰过她的顾思安，原本以为杀青之后两人不会再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又在同一个综艺里面遇到了。
顾思安越过一众人径直走到林鸢面前，随后朝着她伸出手笑容温暖如小太阳般：“林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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