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姓鼓有很多,谁也没把这个年轻人跟最有名的那位联系在一起,但很可惜,他恰恰就是。
顾玙从昆仑出来,途径四省,又入闽南,今日方到了螺城。
他久未在人间行走,赫然发现又有许多变化,比如这的青山村,上空就盘旋着一团诡异的阴气,亦正亦邪,颇为古怪。
青山王的传,他自然听过,不过到底为何物,还需慢慢观瞧。
“哗哗哗!”
周扬等人早就回房睡觉,老张在客厅搭了张板床,顾玙也没去睡,就坐在屋檐下看雨。而雨下了半夜,终于变,院子里的水积得颇深,不断冲刷着排水道的承载力。
冷冷清清,空空『荡』『荡』。
坐了许久,可能觉得无聊,他手指忽然虚点几下,地上的积水点点凹陷、绽放,形成一朵朵莲花,在水面上打着旋儿,轻『荡』漂浮,来回游动,宛若水灵之舞。
“嗷!”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雨夜。
楼上的两位道长猛地睁开眼,不及思索,如两只大鸟般飞出窗外,脚尖又在墙头一点,翻身跃入隔壁。
周扬等人也被惊醒,伴着老张四口,又紧张又亢奋的跑去围观,顾玙慢悠悠的跟在最后。
一共十个人,温家的院子顿时拥挤起来。
“道长,怎么回事?”
“刚才明明有凄厉惨叫,还嗅到一丝阴鬼之气,怎会不见踪影?”
俩道士,一先,一后。先道人抽出桃木剑,又『摸』出一张黄符,念叨了几句,噗!符箓燃烧,在空中飘『荡』,丝毫未湿,木剑嗡嗡轻颤,剑尖似有所指,但终究未动。
不多时,符箓消耗殆尽。
“着实古怪,进去看看!”
道人将紧闭的房门推开,只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皱起眉头,扬手甩出一张照明符,见一楼客厅『乱』七八糟,桌椅翻倒,茶具碎了一地,还有紫黑『色』的仿佛血渍般的痕迹。
再往里走,卧房无人,厨房无人,菜板上堆着腐烂的蔬菜和肉,黑坨坨一团。
他是先高手,师承茅山,亲手捉过不少鬼怪,冷哼道:“溜得倒快,算你走运!”
“道,道长,怎么回事啊?”周扬问。
“若我所料不差,那姐姐早被厉鬼附身,死去多日了,那弟弟怕是也难逃毒手。”
“可,可我们白日所见,那弟弟还好端赌。如果姐姐早被附身,为何等到现在才动手?”
“许是那孩子赋异禀,身怀什么绝脉,鬼怪要等待时机才能吞食。我先将簇封住,待明日回观,禀报住持再做定夺。”
道人罢,就要取出符箓封印,正此时,老张忽然咦了一声,“子,你媳『妇』儿呢?”
“嗯?在我后面呢……”
张一愣,这一路走来,媳『妇』儿始终紧紧跟在身后,还拽着自己衣角。
不过下一秒,他脸『色』刷的惨白,因为众人都直盯盯的瞧向身后,那里安安静静的立着一个女子,垂着头,长发遮面,一双枯瘦的手扒在他肩膀上。
刹时间,他脊背发凉,汗『毛』倒竖,只觉自己被牢牢捆住。
那东西就像长在了身上,又黏又湿,似一块整体,又似无数个细碎之物,密密麻麻的爬满全身。
张抖得跟筛糠一样,忍不住要转过头。
“别看它!”
先道长一声暴喝,飞身上前,左手按住他胸口,右手持剑,对着二者的黏合处狠狠斩下。
“嗷!”
又是一声凄厉惨叫,女人化作一团黑气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每个人都感觉到院中突然压抑,仿佛四周的空气在不断挤压,有些喘不过气来。
外面还下着细雨,院里却停了,头顶阴云重重,罩的密不透风。
道人大惊失『色』,喝道:“快走!”
他顾不得别人,只揪住师弟,纵身向院外跃去。周扬三人魂飞魄散,踉跄跄的跟在后面,一步步却像陷在泥潭中,缓慢异常。
令人意外的,张家三口还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什么,走啊!”周扬吼道。
“我们走不了,你们也走不了。”
老张应了一句,声音低沉阴冷,完全不像平常的样子。而紧跟着,他也好,老妻也好,还有那个儿子,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面部肌肉丝毫未动,嘴巴却极其夸张的裂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皮肉中的油脂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就像三具正在融化的,技法拙劣的蜡像。
扑通!
周扬脚一软,直接摔倒在地。老秦和老董也顾不上老板,玩了命往外跑。
俩道人冲出院子,见此阵仗,也颇为心悸。先道人迅速估量一番,喊道:“鬼怪势大,不可力敌,待我回去求援!”
他甩出两张云行符,白『色』的棉花团从地面涌出,二人刚踏上,就被阴气掀翻,然后被一只无形大手抓回院内。
俩道人面若死灰,这等威能,怕是先之上的鬼怪!
砰!
正此时,又有一人从空『荡』『荡』的屋内摔出,狠狠砸在地上,竟然是那个温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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