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芳华在下北泽一所大学的礼堂里上演。
事先,芳华的演出海报就已经刊出,刚刚发生的战争,古老国家的现代戏剧,吸引了大量的东京市民前来这所学校观看。
对于陌生的中国大学生戏剧演员,日本的大学生也投以关注的目光,开演前半个小时,礼堂里已经挤不下脚了。
芳华?
黄政民还是如约来到现场,他的手里是是芳华的本子,不过,名字翻译成韩语,变成了青春。
在灯火辉煌的池袋和下北泽,每晚都在上演不同的故事,不同国家的大学生用戏剧表达着他们的感受。
可是戏剧人的生活真不是他们所表演的那样,贪嗔痴傻嬉笑疯狂,曲终人散后的寂寥,才知道台前之所以璀璨,皆是因为幕后。
追光追不到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舞台。
黄政民来到台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江浔,笔直地站在台边。
“哦,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小时了?”听到志愿者介绍,黄政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是对自己的要求,这是对戏剧的尊重。
当看到江浔出现在舞台上,他突然问志愿者,“他当过兵?”
在江浔的身上,他看到了士兵的影子。
“没有,他是大学生,”志愿者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们戏剧节,不准不是大学生的人参加。”
哦,一个人不是刻意去演,就是一个简单的站立走路的姿势,就能把人物的灵魂给表演出来,这让黄政民不可思议地摇头。
文工团员,伐木连副连长,板儿爷……刘峰的人生大起大落,看着江浔喝着酒舔着棒棒糖,黄政民一言不发。
短短的四幕话剧,他就演了三个角色,这真的不可思议。
他想到了他的父亲,那个为生活而奔波劳碌了一辈子的人……
他的眼圈湿润了。
说起来,与欢迎来到东莫村相比,两剧前半部分,基调都是轻松的,后面一个激烈,一个沉重,两人的表演却是截然相反,他的表演前面是沉重,后面是轻松,或者说是释怀。
而江浔,前面是岁月静好,后面是人世的沉沦……
舞台上,谢幕了。
台下起初还在沉默着,接着就爆发出狂风暴雨的掌声。
日本人对这种大起大落的人生尤其欣赏,在对暴风激流里挺立的主角也相当尊重,所以,日剧才有大河剧的问世!
这种小人物的悲欢,跟他们的经济泡沫挤碎后的人生又何其相似,许多日本女人哭了!
“下一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上演……我们可以送花……”
“一定要去看。”
……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让黄政民感慨,他突然也想给江浔一个惊喜了。
熟悉着手里的本子,他不时看看台上,等江浔一来,也不必等他卸妆,他直接就迎了过去,在他身旁来回转了两圈。
“刘峰,我来跟你交个底,林丁丁可什么都说了……”黄政民自己搬把椅子就坐在江浔旁边
哎,这谁啊?
从哪冒出的孙子,这是演的哪一出?
何冰,胡军不明所以,就是八七班其他同学也纳闷。
不过,一看这人不是南朝鲜人就是日本人,怎么,跑过来砸场子来了?
“这是南朝鲜的演员,昨天,浔子跟人家演了一段……”徐帆一把扯住徐卫,“两人约好,来看我们的话剧。”
哦……这么回事。
人家是来回踢的,何冰笑了,得,看看这韩国同学的水平吧。
江浔听黄政民用蹩脚的汉语喊着刘峰,他差点笑了。
就象在新世界里听他用汉语说哥们、未出生的小侄子差不多。
在韩国,若是观影人次超越1000万,电影就会被称为是国民电影,这是因为韩国的人口总数大概是5000多万,超越千万观影人次就意味着每5个韩国人大概就有1个会进戏院观看。
而黄政民,可不止是千万的等级,因为他演出的作品所累积下来的观影人次已经要用亿作为单位了,除了强大的票房号召力,他也是拿下两次青龙江影帝的优秀演员。
但此时的他,离王座太过遥远。
今年,他只是汉城艺术大学戏剧系的大四学生,但已经进入剧场的世界,在不同的舞台剧中历练,这时的他领着一年约200万韩币(约1万人民币)的薪水,日子虽然辛苦,但也打下了扎实的基础,还认识了他未来的老婆。
江浔怒目望着黄政民,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哦,江浔的眼神太可怕……
就在刚刚的那一刹那,刚刚入戏,用审察者的身分与江浔对戏的黄政民,感觉江浔周身的气场忽然发生了变化。
他整个人似乎是一瞬间从夏天到了冬天,森冷如刀的目光,能把人的五脏六腑切碎。
“咕噜……”
后台,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死寂。
“启发你一下啊,女同志,是不是都穿那种紧身的小内衣,这种小内衣,是不是背后都有个纽攀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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