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奎笑了笑,转身继续向前走。佣人已经打开房门,他和沈宸走了进去。
“请坐。”张仁奎在主位坐下,伸手相请,问道:“沈先生是喝茶,还是喝那个挺苦的洋玩艺儿?”
沈宸笑了笑,说道:“我喝咖啡吧,习惯了。”
张仁奎挥手示意佣人去端茶和咖啡,坐在太师椅中,右手习惯性地轻轻敲着扶手。
“说起来,沈先生也没入青帮吧?”张仁奎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宸,“虽然月生说你是,我看却是想卖个人情。”
沈宸耸耸肩膀,笑道:“这件事情嘛,我还要谢谢杜老板。他发了话,不仅少了很多敌人,行事也方便了许多。”
张仁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说起青帮,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什么‘盗亦有道’,甚至连祖宗都忘得一干二净。真他*娘*的……”
听着八十多岁的老人家爆粗口,沈宸觉得挺怪异,也不好插嘴,便静静地听着。
张仁奎骂了几句也收了口,但神情的激动却没马上消退下去。
要说这张仁奎,年岁大了,脾气也没减多少。历史上,他被日本人、汉奸屡番骚扰威胁,不胜其烦,在一九四四年忧愤成疾,一病不起,终致病逝。
“张老先生德高望重,青帮泰斗,若是受到骚扰挑衅的事情在报纸上登载,青帮会有很多人会为此出头吧?”沈宸说道:“日本人本来是想利用帮派势力,可要这样的舆论出来,也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张仁奎好面子,沈宸所说的如果由他来做,倒好象求援求助似的。所以,他很是犹豫迟疑。
沈宸也猜出了大概,继续说道:“晚辈可以让记者朋友装作是现场目击者之一,把日本人的行径予以揭露。并把老先生屡拒日本人、汉奸的事情略提一下,这样可好?”
张仁奎看着沈宸,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既解决了问题,又把自己撇了出去。
想了一会儿,张仁奎终于还是决定相信沈宸,把这件事交给他办。但他还是要谨慎一些。
“文章写好后,能不能先让我一睹为快?”
准确地说,应该是由你来审核。沈宸自然知道张仁奎的心思,很痛快地答应下来,说道:“这是一定的。写张老先生的事情,自然要您看过并同意才行。”
张仁奎含笑捋须,对沈宸的事故通达十分满意。
“对了,沈先生除了枪法如神外,定然还有别的惊人身手。”张仁奎说着,目光转向旁边的桌案,那上面的架子上有一把大刀。
沈宸也看到了,笑了笑,说道:“倒是会两下三脚猫功夫。不过,有枪在手,倒也用不太上。”
张仁奎转过目光,望着沈宸说道:“出了今天这事,我担心日本人会找你的麻烦,那个叫矢野的家伙,应该功夫不错。”
沈宸不以为意,说道:“就是没今天的事情,日本人也没少找我麻烦。所以,张老先生倒是不必担心。”
“是啊,刺杀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都是铩羽而归。”张仁奎说道:“你又有巡捕房巡长的身份,他们也只能暗中搞搞事情。”
沈宸说道:“张老先生府内的保镖护院还是要加强一些,若是持枪许可不好办,我是可以帮帮小忙的。”
张仁奎笑了笑,说道:“他们是有持枪许可的,虽然不多,也够了。只是与沈巡长不同,他们可不能乱用枪。”
沈宸知道张仁奎说得对,保镖护院带枪,只是以防万一,吓唬人的时候居多,哪象他敢随便开枪。
而且,张仁奎的徒子徒孙到处都是,很多都是大人物,办个持枪许也是不难。
正说着话,佣人领着苏梦雨进来。
“内人的病情的如何?”张仁奎还是很关心老伴儿的,赶忙请苏梦雨坐下,急着询问。
苏梦雨道谢之后落座,把自己的诊治结果说了一遍。
其实老夫人的身体不错,这病是因为忧虑、生气所引起的。也是因为日本人、汉奸屡番骚扰,张仁奎每每疾言厉色地将他们叱之于门外,老夫人也跟着生气上火。
张仁奎一听诊治结果,便十分赞同。他是了解老伴儿的,也猜想多半与此有关。
“心病还需心药医,药石之力怕是有限。”苏梦雨继续说着诊治办法,“晚辈可以开舒肝解郁的方子,但最快是环境有所改变,使老夫人的心情能够畅快起来。”
张仁奎沉吟着没说话。
沈宸说道:“如果老夫人能暂时搬到公共租界,晚辈倒是能尽量不让宵小登门骚扰。如果是在我的辖区,就更没问题了。”
张仁奎看了沈宸一眼,犹豫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让人去找找那边的房子。暂时住段时间,让内人调理调理,我也少生气动怒,也是好的。”
“老夫人很喜欢苏小姐,要她常来坐,还想收她作义女呢!”佣人很有眼色,也似乎有点巴结的意思。
“哈哈。”张仁奎笑了起来,说道:“内人最喜欢女娃,可惜没生个女儿。苏小姐温婉娴淑,又精医术,内人一见心喜,也不意外。只是,不知苏小姐可答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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