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震耳欲聋的巨响似乎把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了,也就是这一下子,使桥上的鬼子遭到了杀伤,炮楼的鬼子转移了注意力,射击的视线遭到了阻碍,为柱子和二虎子的逃脱制造了最有利的条件。
但战斗还没有结束,有一些鬼子和伪军正沿着河堤追赶,枪声依然响个不停。
把守大桥的鬼子原来有一个小队,扫荡被抽调了一批,只剩下二十左右,又补上了三十多伪军,共有五十多人。而追上来的敌人有五个鬼子,十几个伪军。
柱子和二虎子的危险暂时缓解了,敌人在堤坝上追,他俩在河岸跑,河流又是曲折的,直射的火力很受阻碍。
再加上夜色昏暗、视线不清,赵铁、老周的掩护,沈宸的狙击;两个人终于与赵铁等人会合,但追兵还在身后。
“啪勾!”清脆的枪声,一个鬼子刚半跪下瞄准,一颗子弹钻入了他的身体。
“啪勾!”又是一枪,一个鬼子象被打了一拳,身体一晃,滚下了堤坝。
赵铁和老周边打边撤,能觉察到在后面和侧后不时响起的枪声,知道是大梅在射击,但却始终和他们保持着差不多四五十米的距离。
这丫头——两人想明白了,大梅也在边打边退,在移动着。
这样一来,追击的敌人只看到前面奔逃的炸桥者,却不大会注意距离更远的狙击手。
也就是说,他们是目标,吸引着敌人的注意,大梅却隐藏在后面暗下杀手。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厚道,可人家是女娃,哪有让人家顶在前面的道理?
再说,人家距离虽比你们远,打得可比你们准,每发一枪必有敌人应声而倒,死伤的敌人七七八八都是人家打的,你们还挑什么理儿?
这枪法,这眼力,不怪丫头狂啊,真是有本事。赵铁和老周趴在地上,射击着,不约而同地心中赞叹。
而且——追击的敌人似乎慢下来了,打来的子弹少了,也不那么喊叫咋呼啦!
“鬼子好象没有了?”赵铁最先发现了原因,不太确定地转头对老周说道:“伪军害怕了?”
老周看了一会儿,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不由得咋舌道:“这眼力,这枪法,厉害呀!打人还能挑着来,真是没见过。”
“啪勾!”话音未落,后面又是一声枪响,一个伸直小半个身子挥舞手枪喊叫督战的伪军军官倒了下去。
一阵惊慌混乱,伪军们趴在堤坝后乱放枪,真的不敢站起来追击了。但他们的枪法,可是不够看的,威胁变得很小了。
“嘿,还真是挑着打的。”老周看了赵铁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咱们快撤吧,别让矿上的敌人给咱们包了。”赵铁提醒着,这是最好的撤退时机,要是等敌人的援兵赶到,那就麻烦了。
“对,快撤。”老周说着匍匐后退,爬出一段距离后才半猫着腰加快了速度。
…………
如果没有同伴,或者说没有别人吸引敌人的注意,自己恐怕不能如此从容地冷枪狙击。
为什么中国抗日时期几乎没有出现过世界级的狙击手,狙击的战果也不是很显着呢?
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面对日军的立体进攻,无论是国*军,还是共*产*党的军队,都很难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战线。
而二战期间,苏军的一名女狙击手能够射杀数百名德军士兵,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在她的周围,有无数的普通苏军战士、坦克、大炮稳定了战线。否则,如果挡不住德国的装甲集群,她除了撤退就只有与敌同归于尽了。
所以,即便是沈宸,也明白在炮火交加的大部队交战时,少数几枝精准的步枪火力,可是起不到决定作用的。
有这样的认识,沈宸便对今天的战绩没有什么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感觉。
但在老周和赵铁看来,一方面是觉得这丫头杀心很重,另一方面也给了她沉稳、镇定的评价。
还是那身装束,就是脏皱了一些;脸上的口罩掩盖了表情的细微变化,只是呼吸稍显急促。
很随意的背着枪,没有什么夸张的动作;从外表看,只有那双黑亮有神的大眼睛,老周和赵铁当然不能察颜观色来判断沈宸的心理变化。
“没事儿,穿了个洞。”柱子呲牙咧嘴,还在装着硬汉,可不敢在个丫头面前丢脸。
玩命儿奔逃时精神太过紧张,子弹在肩膀上穿过都没感觉到,一停下来,他才被人们发现受了伤。
二虎子胸脯还在急剧起伏,嘴里喷着浓重的白雾。身上倒是没伤着,手枪里的子弹却全打出去了,一二百米的距离,能打着人才怪。不过,他倒是过了一把打枪的瘾。
只有一个人受伤,计划虽有意外却成功了,沈宸的功劳是最大的。或许别人不是很明白,老周和赵铁有经验,自然知道其中的关键。
“大,大侠。”老周见柱子的伤已经包扎上,暂时没有大碍,赶紧走到在圈外站着、观察却不说话的沈宸面前,先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厉害呀,这算见识了高手,实在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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