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把头沉着脸,说道:“看看哪里有人聚着说话商量事儿,先抓一个问问。”
“几百工人一闹,可不好惹。”小把头咧了咧嘴,说道:“咱们就这几个人,怕是镇唬不住。”
洪把头心里也没底,但还不能表现出来,便瞪着眼睛装硬气,“矿上还有矿警,矿工们还不怕枪?再说,掌柜的交代是查访,你还要弄得象强盗上门不成?”
小把头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心里却骂道:要抓一个问问的是你,现在又搞什么偷摸的查访,滚你妈*的去吧!
洪把头指派着手下,分头去往庄里和红石岗,他觉得红石岗的一些刺头比较可疑,便亲自前往,想着在何敬唐面前邀个功。
到了红石岗,洪把头见路边站着一个孩子,觉得可能不认识他,兴许能打听出点情况,便问道:“你在这里干啥呢!”
那孩子看了洪把头一眼,说道:“等人哩!”
“等什么人?”洪把头凑近了一些,继续问道。
“看俺娘要饭回来了没有?”孩子继续抬头张望。
洪把头翻了翻眼睛,耐心消失了大半,随口问道:“我问你,哪儿有人凑在一起商量事情的,你要说准了,我给你买大饼吃。”
那孩子眨了眨眼睛,伸手指了一下。洪把头匆匆地走了,那孩子一转身,也跑得没了影儿。
洪把头按那孩子指的方向转了一会儿,见家家都关着门,到处都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红石岗住的人家不多,却很分散,他找来找去转了差不多半个岗子,着实有点累。
等洪把头转到一间小土屋跟前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立时凑近竖起耳朵偷听。
“我这里还有十几斤高粱,你先拿去吃。”一个老头的声音说道。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不用,孩儿他娘到亲戚家借去了,晚上就回来。估计呀,十天半月还能对付。”脚步声响了起来,有人往外走了。
洪把头连忙往屋后躲,可没想到这屋子墙矮,他看藏不住,赶忙向另一个小屋旁跑去。
“谁?”有人大声喊道。
洪把头也不敢吭声,眼见一个柴草垛,便往里躲。
“有小偷,快来抓呀!”好几个人大声喊了起来。
洪把头只觉得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脚,一头便扎进了柴草堆。紧接着,好几个人赶上来,七手八脚地乱揍起来。
“我不是小偷,不是小偷。”洪把头叫着,可没人听,拳脚还往他身上招呼。
揍了好一会儿,老窑头儿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来,说道:“放了吧,小偷也是没啥的逼的。”
众人这才停了拳脚,伸手把满头乱草的洪把头拉出来。
洪把头恼羞成怒,跳起来便拔出枪,骂道:“把老子打得好苦,我一个个毙了你们。”
老窑头儿故作吃惊,说道:“哎呀,这不是何掌柜家的洪把头吗?你怎么偷俺们这些穷棒子。”
“我——谁他妈*的说我是小偷!”洪把头瞪起了眼睛。
“你不是小偷,鬼鬼祟祟地在做啥?”有矿工斥问着。
洪把头被问得张口结舌,却说不出个理由来。
老窑头儿想了想,说道:“是不是何掌柜叫你来探探这罢工是谁领的头儿?回去对他说吧,是我老汉领的头儿。是杀是剐,叫他来吧,反正这窑是不下了。”
周围的矿工也喊道:“东扣西扣,骨头里都要榨出油来,俺们受够了,不把从俺们身上刮去的粮食都还回来,一车炭也别想出。”
洪把头咬牙切齿,晃着枪却不敢开,只好留下几句狠话,转身溜走了。
见洪把头走了,老窑头儿和大家伙会意地一笑,各自散去。
小孩又跑到了路上去放哨,老窑头儿回到小屋,剔亮了灯,闪烁的灯光下,赵铁、二虎子,还有赵元坤正坐在墙角。
老窑头儿把打洪把头的事情说了一遍,赵铁和二虎子开怀大笑,笑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正好把队伍带过来了,便替矿工兄弟们出这一口气。”二虎子觉得还不过瘾,说道:“我现在就赶回去,等晓宸他们运完煤,便都拉过来,直接把矿打下来得了。”
赵铁看了二虎子一眼,摇头道:“何家的狗腿子和矿警倒是好对付,可别忘了,附近就有鬼子,赶过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这么一打,说不定倒是连累了矿上和庄上的百姓群众。”
赵元坤表示赞同,说道:“蛮干确实不行。要我说,你们先打打别的地方,别太近,也别太远,风声传过来,何敬唐没准会老实些。”
停顿了一下,赵元坤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话,只要有粮食,矿工们就能撑下去。不用多了,五六天就差不多让何敬唐吃不住劲了。”
赵铁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得借粮食这条线作理,跟何敬唐斗一斗。”
老窑头儿想着什么事情,突然说道:“鏊子顶上的炮楼,不知你们敢不敢打下来?”
赵铁愣了一下,赶忙问道:“大叔,你说说那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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