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的东偏殿,因着徐美人失宠,已经没了原先的辉煌,反而四处透露着破败荒芜。
她遭受了打击,又没了圣恩做依靠,再加上瑾贵妃有孕,毫不犹豫将她踢出局,就彻底成了一位边缘人物。
身旁的宫人,除了画烟还在尽职尽责守着她,其他人都怨声载道,觉得自己因为主子的行为受罪,被困在这里无法脱身。
谢晏辞认为她沾了疯病,派太医送了一段时间的汤药,后面也无人来探望。
这让她变得越发偏激,情绪失控的结果,就是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女人”。
“皇上,臣妾对您是一心一意的,从来没有逾越规矩的行为,您要相信臣妾啊!”“皇上,您今天怎么还没来?不是说,最爱看臣妾跳舞了吗?您看,臣妾又新学了几支舞……”“皇上,臣妾是被人害成了这样!她们嫉妒臣妾,冤枉啊!”
……
徐美人无休止的做着挣扎,站在殿门外苦苦呼唤,却见不到谢晏辞的身影。
今日,却来了位陌生的男子。
“谁?!”
她受了惊吓,第一时间就怀疑有人来算计她,立刻回头寻找画烟的帮助。
然而,那个人并没有接近,而是彬彬有礼的打招呼:“请问,您就是徐美人吗?”
“画烟!画烟!是不是她们……又要安排一个男子来我宫中,陷害我!”
“小主别急,奴婢去问问。”
画烟安抚好自家主子,主动跑去询问:“你是什么人?”
“微臣是太医院的,刚被选中,跟着院正做学徒。听闻徐美人身体有恙,师傅让微臣前来诊治,希望没惊扰到小主。”
嫔妃失宠,太医院的人自然也不会尽心。
从前不愿意让人来,现在派遣新来的学徒,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好在此人看起来温和谦逊,并不是鼻孔看人的主,就让画烟的戒备少了许多。
“这位太医怎么称呼?”
“唤微臣桑榆就好。”
“麻烦您了,桑太医。”画烟皱着眉头,领他走进主殿,“我家小主受了刺激,整天浑浑噩噩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害怕的躲起来。方才她没吓到您吧?”
“没有,微臣只是非常怜惜小主。”
“真的么?”
他放下医箱,点点头:“如花美眷,却被旁人迫害成这样,如何不叫人同情?姑姑请放心,有微臣在,定然可以让徐小主痊愈!”
画烟感激的笑了笑:“好!”
徐美人战战兢兢的缩在软榻上,全程不肯多看他一眼,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恳求帝王的话,精神明显不大正常。
桑榆把完脉之后,突然蹙眉:“嘶……”
“怎么了?!”
“画烟姑姑,方便去外间聊吗?”
“走吧。”
他率先去了前厅,疑惑的问道:“太医院里,之前都是谁在负责徐小主的汤药?为何微臣发现,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药物,导致精神状态极差,偶有幻视,才会疯疯癫癫?”
画烟被吓了一跳:“奴婢……奴婢不清楚。我家小主被皇上罚了之后,太医院每次都是派宫人送药,奴婢人微言轻,自然也无法追问是谁做的……难道,里面有毒?!”
“是药三分毒,倒不是因为这个。”桑榆叹了口气,“再好的药材,用多了,也会造成祸患。徐小主,正是因为那些汤药,才会不见好。”
“那……那我家小主还有救吗?!”
“有,微臣会全力救治,姑姑放心。”
这一刻,画烟对他的感激到达了顶峰,就差三叩九拜将人送走。
他也没有食言,接下来的每一日,都在固定时间送来热乎乎的汤药,以及贴心准备的蜜饯。
徐美人从起初的反感抗拒,到了后面主动迎接,眼神清明,碎碎念的时间也在锐减。画烟看在眼里,不止一次在其耳边夸赞桑太医的医术以及品格。
她只是安静的听着,末了,又追问一句:“本主的药,只有高位嫔妃才有资格动手。嘉婉容,淑顺仪……她们两个狼狈为奸,与本主有过节,不是她们,还能有谁?”
“小主……”画烟欲言又止,“其实,您病着的时候,隔壁来看过好几次。”
“白妤有这好心?!”
“奴婢说句实话,您别不高兴。其实,淑顺仪本质不坏,端着架子不假,却不是针对您一个人的。哪怕奴婢不说,您心里也清楚。倘若她真是一肚子坏水,从前我们那样待她,为何她不趁着小主失势,赶紧动手呢?”
徐美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可是,除了她们两个,本主又没得罪过谁!”
画烟还想劝说,突然看见花丛后的素净衣衫:“小主,淑顺仪又来了。要不,您亲自问清楚?”
“……问就问!”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几步就冲到了外头,在看到淑顺仪过于简单的装饰之后,禁不住抿唇一笑。
“听说你高升了,怎么贵重点的首饰都没有?还是这副人淡如菊的模样?”
“能听到妹妹与我斗嘴,就知道你已经大好了。”淑顺仪并不恼,而是咳嗽了几声,“高升不代表受宠,只是给家父颜面而已,算不得什么。”
徐美人瞥了她一眼:“咱们永和宫是风水不好吗?我病了,你也病着?瞧瞧这气色,总不会是粉抹多了,显得煞白吧?”
桐君面露愁容,主动解释道:“徐小主,您就别挖苦我家主子了。她啊,因为被皇上传召侍寝,得罪了贵妃娘娘。被叫去承乾宫受辱不说,回来还大病一场,至今无法恢复绿头牌。”
“……果真?”
徐美人糊涂的日子过久,已经不了解宫中发生的事情。换做是从前,她肯定要嘲讽淑顺仪偷鸡不成蚀把米,再炫耀自己与瑾贵妃的关系亲密。
可现在,她笑不出来,心头压着的不安,也让她欲言又止。
“行了,我们两个病人,在风口处斗嘴也没益处。等身子好了,再来叙旧吧!”
淑顺仪转身走了两步,又笑着回头看她:“你呢,也是好运气。之前皇上禁止任何人来东偏殿给你治病,我还担心你情况不好,想着亲自送补药。谁曾想太医院又来了新的学徒,也是个负责的,每日都来送汤药。命不该绝,你要好好珍惜啊!”
什么意思?
不允许太医前来?!
那些药,又是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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