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
大宫女锦寒笑吟吟的过来报喜:“皇后娘娘,奴婢听说了一件趣事,特来博您一笑。”
“有多乐呵?”
“皇上今日去了承乾宫,那位估计都准备好沐浴更衣,顺势侍寝了,结果啊,皇上走了!”
皇后正对照着花样学习刺绣,一听这话,立刻丢了手头的活:“真的?!”
“那当然了!奴婢特地去问了承乾宫的小丫头,据说那位等皇上走了,就哭红了眼,心中很是不痛快呢!”
“她也有今天?”皇后随手抓起一把金瓜子,放在了锦寒的手掌心,“这个乐子不错,以后多搜集点,说给本宫听听!”
“是,奴婢晓得!”
锦寒喜不自胜,捧着赏赐就往外走。刚转过拐角,就看到了帝王的仪仗。
她还以为金瓜子太多,晃了眼,把外面的石墩子也看成了明黄色。仔细揉了揉双目之后,杨公公那张脸也逐渐明晰,不由得大惊失色。
“皇后娘娘!您,您得赶紧去接驾!”
“做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皇上肯定在长生殿歇息,本宫去接谁的驾?”
“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就听见杨公公唱喏的声音。
皇后也变了脸色,急忙站起身查看自身的穿着,又低声问道:“本宫的妆容如何?发簪有没有歪?”
“朕竟不知,朕的皇后在入睡前还会特地征询这些意见。”
没等锦寒回答,谢晏辞就走了进来。
自她以相府嫡女的尊位嫁入东宫后,除了每月老祖宗规定的日子,他基本上不会踏入她房中半步。平常偶然遇上,也是相敬如宾,并无夫妻情义。
谢晏辞正式登基之后,有贵妃在侧,后宫也多了如花美眷,去探望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今日并不是初一,十五,他来做什么?
皇后不安的屏退下人,站在原地不敢靠近:“陛下,是有事找臣妾?”
“皇后何出此言?”
“您不爱来凤鸾宫,旁人都知道,臣妾也最清楚。”她自嘲的笑了笑,“能让陛下贵人临贱地,自然是有事相商。这点自觉,臣妾还是有的。”
“你是中宫皇后,一国之母,所在的寝殿怎么就是贱地?”
她弯了弯嘴角:“臣妾不得陛下恩宠,无论是昭仪还是贵妃,只要心气不顺,都可以折腾臣妾为乐。元配被妾室们骑上了头,可不就是轻贱?”
皇后开口,还是这般咄咄逼人,呛的他无法回应。
不知为何,他偏偏在此刻念及太后的谆谆叮嘱:皇后就是心直口快,心肠并不坏。
谢晏辞走向那方小桌案,看到上面的女工绣品,还有她刚绣一半的歪歪扭扭的花样——
“让陛下见笑了!臣妾这就收起来!”
“且慢。”他握住她的手,寒凉的触感,让二人俱是一惊,“朕未曾听说,皇后有刺绣的喜好,怎么突然研究起这个了?”
“……没,没什么,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绣着玩。”
皇后扯回那条绣帕,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将它撕成了两半!
她的脸上,明显流露出懊悔的表情,却着急忙慌的用不在意遮掩,顺势丢到了一旁,动作僵硬又滑稽。
“看来,是朕平常对你太过严苛了,随便说几句家常话,竟让你怕成了这样!”
“陛下国事繁忙,特地推了贵妃,就为了来跟臣妾话家常?”皇后并不信,言语中除了质疑就是自伤,“臣妾入宫这些年,旁的没有学会多少,对自己地位的认知倒是不比别人差!所以,陛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谢晏辞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敛去那抹温情,坐在一旁,声音也变得冷淡:“朕信你所说的一切,就是不知,皇后远在京城相府里的亲眷,可曾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什么意思!”皇后一听是跟家族相关,语气也着急了,“陛下不会是在贵妃那里听了点枕头风,就来怀疑臣妾父亲的忠心吧?!”
“你凡事都要扯上贵妃,就不曾厌烦么?”
“是她凡事总要踩臣妾一脚,她先不知疲倦,陛下可曾苛责过她?!”
熟悉的气氛,让谢晏辞没了继续交流的欲望。
她在许多方面都比不上宫中其他嫔妃,唯独在气他这方面,当仁不让排在了首位!
顾及着前朝局势,他向来能忍则忍,只要避开这个刺猬,就不用担心被她扎伤。
所以,他再次选择了离开。
帝后不合,深夜于凤鸾宫争执的消息不胫而走。
本因帝王撇下自己探望皇后而吃味的瑾贵妃,在得知后续之后,阴郁心绪一扫而空,又恢复如初。
桑榆轩里,也是同样热闹。
“太奇怪了,奴婢之前看过不少话本,里面描绘的皇后,大多都是端庄知礼,温文尔雅的,就像瑾贵妃那般,仙子降临凡间。而我们这位中宫,脾气不好,耳根子也软,容易被煽动,除了一个好的出身,奴婢实在……”
“璟宁!当真把自己看作京城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了?”璟安刚进屋打扫,就听见她在复盘小道消息,“妄议主位的私事,可是会被重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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