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杂耍艺人擅长火戏,稍微操控几下长竿,就能让烈火成为“顺从”的跟宠,于手指尖,口中等位置出现,又转瞬消失。
砰的一声过后,舞台被浓烟充斥,让人分辨不清上面的景象。
有几个胆小的嫔妃,还以为他们失了手,不由得惊呼出声。
卫书懿与温玉对视一眼:“难不成,这位中书侍郎大人,在里面藏了玄机?”
敢在皇上太后面前表演的艺人,私底下定然训练过多少回,不可能会轻易的失误。尤其是在如此盛大的宴会上,更要降低这种概率。
白烟朦胧,乐声轻扬。
众人纷纷退至舞台边缘,一位身着橘红色衣裙的女子出现在正中央!
粉面朱唇,欲语还羞。
轻步曼舞,妙态绝伦!
斜着簪入发间的雀翎末端,挂着两枚叮当作响的铃铛,随着节拍晃动,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明眸皓齿之外,隐约还散发着不同于闺秀的野性。
仅一眼,卫书懿就明白:此人并非池中物。能让中书侍郎费心送到御前的女子,肯定不一般!
果然,一舞完毕,谢晏辞留下了那位舞姬:“曲大人,这就是你真正想献上的礼物?”
女子并未向帝王适时献媚,反而抓住机会瞟了瑾贵妃好几眼。后者明显神态反常,愁眉紧锁,避开了那道灼人的视线。
璟安也发现了这一幕:“小主,这位女子,是不是与贵妃娘娘相识?”
“对喔,贵妃娘娘素来都是笑吟吟的待人,哪会像现在这样,就差直接命人把她丢出去了!”
卫书懿也不明白:帝王纳妃是情理之中的事,瑾贵妃浸淫宫中多年,不至于为这档子小事吃醋生气,全然不顾大局。
方才那位精瘦的男人走上前,声音尖细,像是猫爪肆意抓挠窗棂的声音,令人不适——
“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近来精神不济,臣得知此事也是分外焦心!家中幼女月夕心疼长姐,特地求了臣多次,让臣把她一同带来蓬莱宫,只为见上贵妃一面。”
“你……也是曲大人的千金?”
身着舞裙的女子盈盈行礼:“臣女曲月夕,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从前长姐待字闺中时,待臣女不薄,如今听闻长姐有恙,臣女心急如焚,想进宫瞧瞧,哪怕宽慰几句也是好的。”
谢晏辞了然,却还是多问了一句:“既如此,你随曲大人一同入席便可,为何要费心思准备这场演出?”
“皇上准许臣女探望长姐,是施与臣女的恩情,可不是本分!臣女没有贪人小便宜的习惯,就琢磨了这么一出,希望皇上会喜欢。”她壮着胆子抬眸望向玉阶高处,“倘若皇上高兴,也不枉臣女这些天的苦训了。”
曲家二女,各有千秋。
若说瑾贵妃是柔婉之表率,那么她的妹妹,就是完全相反的特质。
中书侍郎能够培养出性格迥然不同,又颇得圣意的女儿,实在不能用纯粹至善来概括。
卫书懿在心中盘算着前朝那些弯弯绕,就听见太后冷哼一声:“曲大人劳苦功高,朝廷的事情没有一刻放松,皇帝后院的事,你也抓得紧!”
“……太后娘娘恕罪!臣并无此意!”
“想来,妹妹思念长姐是假,想长留宫中才是真吧?”太后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直接拆穿,“哀家真是有点害怕,皇帝未来的宫妃,将会是曲氏女的天下!”
瑾贵妃原先愁云密布的面容,总算得到了缓和。
她略带感激的看向高位,又离开座席:“请太后娘娘息怒!臣妾家中小妹,向来千恩万宠,如今她想进宫探望臣妾,父亲估计也是被缠的没法子,才上演这么一出戏。他们都没有恶意,怪只怪,臣妾这副残破不堪的躯体,总教人担心。”
有意思!
表面上言辞恳切为亲族脱罪,实则处处针对这位刚进宫的妹妹!
娇纵任性,难登大雅之堂!
卫书懿看戏似的望向曲月夕,试图找到恼怒的痕迹,可她却掩饰的极好,甚至流露出了几分仓皇,好似怕极了主位上坐的人。
谢晏辞见状,出声安抚道:“行了,母后也没有恶意,一句戏言而已,诸位不必当真!都起来吧!”
“是,谢皇上。”
曲月夕乖巧的坐到了中书侍郎的身侧,接下来的宴饮环节,也是安生的吃着面前的糕点,并未再做出惹人注目的举动。
卫书懿好几次与她对视,她都是报以一笑,眸中潜藏着深不见底的井潭,让人不自觉胆寒。
——
承乾宫主殿。
曲月夕放下手中的茶盏,没有吭声。
大宫女浅黛见了,紧张的问道:“五小姐,是这茶水不好喝吗?要不要奴婢替您换一杯过来?”
“不用。”她站起身,抬头环顾殿内的装饰,“就是因为太过名贵,以我如今的地位,配不上,我才不喝。”
“五小姐见笑了!您是当今贵妃娘娘的亲妹妹,哪里有您不配喝的茶水?”
“什么意思?”
面对曲月夕似笑非笑的表情,浅黛愈发的不安,硬着头皮回道:“就是……就是贵妃娘娘拥有的,您也可以一并拥有。娘娘特地让奴婢奉茶,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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