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答应的位分不高,身边也没几位可心人伺候,所以,就将家里的老嬷嬷带进宫中,当做贴身大宫女使唤。
“小主!你早就不在家中府邸了,说话做事必须合乎规矩!说别人坏话你就小点声,非要嚷嚷的众人皆知做什么哟!”
“姜阿婆,我就是替那位鸣不平嘛!”女子无聊的蹲下来,拔着地上的野草,“你又不是没看见,今日在凤鸾宫,就连贵妃和昭仪也要让她三分!左不过就是一个宫婢得了势,侥幸生下皇长女而已!”
老嬷嬷闻言,也是无奈,只能耐心的哄着她:“我的傻姑娘哟!有些话,你放在心里头盘算就行,为何一定要说出口呢?宫里是吃人的地方,万一有心之人把你刚才说的狂悖之言拿出去做文章……”
“随便他们说就是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卫书懿抚掌而笑,从环廊尽头绕着柱子走出来——
“好!张答应有这番觉悟,本主也是觉得欣慰。”
“……诶?!你,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在偷听我们说话吗?!”
欣选侍轻嗤一声:“你方才就差吼出声了,事关宜姐姐,我们当然得留心听着。”
张答应丢下手中的杂草,匆忙在身后偷偷擦了擦,涨红了脸向她们行礼:“嫔妾,嫔妾给二位小主请安。”
“那可使不得!”欣选侍的语气不善,“谁知道你是不是当面装乖讨巧,背后可劲的数落人呀?有你这张嘴在,本主和宜姐姐都没法安生!”
老嬷嬷生怕自家主子受到严惩,赶忙跪地磕头:“宜贵人,我们小主并非有意这么说,她只是刚入宫,看人做事都想的太简单了!待老奴……”
“姜阿婆,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你的腰不好,别总是冲人下跪磕头!”张答应吩咐完,又抬头瞪着卫书懿,“嫔妾就是觉得那位良才人死的蹊跷,私心认为,您在其中动了手脚!”
欣选侍刚要反驳,却被她阻拦:“哦?依张答应所言,本主都做了些什么呢?”
“……这,这种害人的法子,我可没有研究过!不过,您定然是想保住自身的荣华富贵,才会害死别人的孩子!”
“小主,快别胡说八道了!”老嬷嬷急得不知所措,“你这都没有证据,怎可如此攀诬宜贵人!”
卫书懿走过去,刚伸出手,就看到张答应下意识的侧脸躲过,又畏惧的抬高手臂护住脸!
她哑然失笑,将跪地不起的老嬷嬷扶了起来:“怕什么呢?本主还会打你不成?”
“……我可没有!就是发髻有点乱了,随便梳理一下!”张答应尴尬的放下手臂,勉强搪塞,“宜贵人,方才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没骗人。想怎么罚我,你说了算!”
“温玉。”
“奴婢在。”
“等会儿把陆太医研制的玉清宝霖香膏送去延禧宫。”
说完,她就沿原路折返,并未多言。
这下,轮到张答应想不明白现状了:“宜贵人!你不罚我吗?!我可是骂了你!”
“罚你收下香膏,早晚各涂一次。胳膊上留了疤痕,对你今后侍寝不利,还是早点祛除为妙。”
主仆二人茫然的看着她们离去,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老嬷嬷率先反应过来,戳了戳她的额头:“丫头!你不要命了么?!好在宜贵人是个心善的,没跟你计较!换做别人,乱棍打死都是极有可能的!”
“……她,她就是装菩萨心肠,谁知道呢?”
——
卫书懿每日都在调整自身的状态,想尽快从良才人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于是,女儿就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寿康宫,又成了她经常拜访的地点。
太后因为良才人之死伤神,得了空就在佛堂念经,希望能将其顺利超度,以至于累坏了身子。
她的到来,恰好解决了太后的忧心之处:有生母陪着,总比宫人轮流照顾要好。
“昭华,往皇祖母这儿来。”太后又在榻上摇晃着拨浪鼓,试图引起小公主的注意,“慢点来,哀家等着呢!”
卫书懿扶住女儿娇小的身体,想引孩子尝试走上几步,却以失败告终。
子衿姑姑见状:“宜贵人,您太心急了!昭华公主还是小不点呢!得先让她适应爬行之后,再考虑学走路的事。”
“多谢姑姑提点,本主也是头一回做母亲,闹笑话了。”
“这宫里头,有小孩子就是热闹。哀家本想着,那丫头做了娘亲之后,也能收敛性子,却……”
一提良才人,太后就禁不住红了眼眶。
她匆忙低头掩饰泪水,将女儿抱在怀中:“来,昭华,我们一起去逗皇祖母开心!”
小姑娘一天一个样,出生时的小胖手也变得纤长,轻柔抚过太后的面庞后,又冲太后甜甜的笑了几声。糯米团子般可爱的小脸,染上了一层粉色,让太后爱不释手。
盘踞在心头的遗憾惋惜,也被抛之脑后。
“皇帝他……最近可曾去过你宫里?”
“没有,皇上也因那件事生了愁意,听说最近都不大来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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