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人,我知错了!求您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帮帮我吧!姜阿婆是看着我长大的奶娘,我不能失去她啊!”
温玉也没料到这样的变故,看到卫书懿的膝上衣裙,已经染上了一层肥油的色泽,立刻挡在了她的身前——
“张小主,您再这样,就是明知故犯了!方才贵妃娘娘还因您失了礼数而生气,您现在又突然向我家小主求情,不顾贵妃娘娘的颜面,是何意图?”
说完,又蹲下来,用帕子仔细替她擦拭那层污渍。
张答应手足无措的退了一步,依然抬头盯着卫书懿:“宜贵人,你是这宫里头最聪明的,又是皇长女的生母,无论如何别人都会给你几分面子,你就……”
“妹妹,你怕是太过心急,说错话了吧?”玟贵人又过来煽风点火,“宜姐姐固然生下了昭华公主,可她的品阶,依旧越不过贵妃娘娘。唉!长姐,您别气,都怪我平常疏于管教,没及时让她改改这脾性。要不,今日我们就各退一步,免了老嬷嬷的刑罚,再让张妹妹闭门思过几日,如何?”
瑾贵妃最为在意的,就是自己在帝王心中的分量。
此刻,张答应言行无状,字字句句都在戳她的心窝子,让她如何不恨?!
于是,朱唇轻启,恨声命令道:“张氏,看来……本宫如果继续纵容你,只会教你无法无天!未来顶撞了皇上太后,也是本宫不可推卸的责任。浅黛!让她们主仆跪在院里,互相扇上十个耳光,子时之后才可回内室!”
“是。”浅黛带着几个宫人,将她们一左一右架起来,不由分说的拖到外面,“别在这里苦苦挣扎,到时候,奴婢手笨,伤了主子可就不好了!”
张答应听了,也不敢随意乱动,愤恨的目光投向卫书懿的身上,直到彻底被拖离主殿。
瑾贵妃宫里的人,手段自然高明。
没过一会儿,庭院里就传来女子的哭喊,还有扇巴掌的声音,清晰可闻。
欣选侍悄悄冲温玉比了个大拇指:“对!就是要这样!对这种白眼狼,我们不能心软!”
卫书懿全程没有说话,只因好几次想开口求情,都被张答应的反应震惊,最后为了保全自身,还是决定缄口不言。
换做是良才人受难,绝不会用拖人下水的方式,减轻自身的刑罚。更不会在失宠时有意谄媚巴结,得了一次恩宠后就刻意疏远。
这个女子,终究不是她应该守护的人。
瑾贵妃如愿以偿,在延禧宫耍了一通威风,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自家妹妹:“玟贵人,虽说这里还没有主位,可你早晚要坐上那个位置。倘若连管理好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又怎能管好一个宫?”
“长姐教训的是,妹妹明白了。”
玟贵人依旧保持着宠辱不惊的态度,目送他们离开,随后又倚门望着庭院里罚跪的主仆,叹了口气。
“宜姐姐,依着那丫头的脾性,估计又要误会你了。放心,有妹妹在,绝对可以说服她,消除芥蒂。”
卫书懿并不信对方能有这份好心肠:“那就有劳妹妹了。”
闹剧已然结束,继续留在这儿,只会惹人嫌。又寒暄几句之后,卫书懿便带人回宫。
玟贵人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不忘绕到张答应的面前,满是同情:“妹妹,我今日也是尽力了。你也清楚,我那亲姐姐,向来与我不对付。我怕再继续求下去,她就非要与我对着干,到时候刻意针对你和嬷嬷,那就惨了!”
“嫔妾明白贵人姐姐的苦衷,多谢您仗义执言!”张答应的脸上都是红手印,抹了一把眼泪恨声道,“你不方便说,某些人可是方便的!在凤鸾宫里,她舌战群儒占尽风头,偏偏在嫔妾这座小宫殿装哑巴!”
“别哭了。”玟贵人弯腰替她拭泪,“沐桃,把药膏取来,别让妹妹脸上落了伤。”
“临安宫里的,分明就是特地来看嫔妾的笑话!两个主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就罢了,就连温玉那个贱婢也敢顶撞嫔妾!”
见她还在抱怨,玟贵人压低了嗓音,附在她耳边提醒:“妹妹既然看仔细了人心,就要记住此刻的耻辱。往后日子还长呢!”
“是,贵人姐姐说的对!总有一日,嫔妾要千百倍的还回去!”
空中乌云突然聚集,远处还传来了几声惊雷。
这场春雨来的不是时候,至少,对深夜跪在院中淋雨的张答应来说,的确不合时宜。
——
永和宫。
雷声不绝,扰人清梦。
贞常在索性推开窗,伸手接住檐下滴落的雨水,看着掌心的涟漪一圈圈扩散,眼神渐冷。
东偏殿丝竹不歇,那位舞姿妖娆又擅长闺房情趣的徐美人,又在替帝王准备新的惊喜。
同处一宫,那边的暖阁好似隔绝了外界的凄风苦雨,唯留她一人承受。
侍女听到了动静,赶忙为她系上披风:“小主,夜深了,您实在睡不着,可以看会儿书,何必要站在这淋雨呢?”
“本主就是想听听,是这雷声更大,还是靡靡之音更为强烈。”
“……小主,徐美人狐媚惑主不是一日两日了。她这种小门小户出身,又是姨娘生的种,就爱用这种法子吸引男人,您是高门贵女,不用在此事上争高下。”
“皇上是明君,本主先前侍寝,曾经近距离试探过,他并非好色之人。为何要流连于她的温柔乡,本主也很好奇。”贞常在收回目光,“只要她不主动上门挑衅,本主也由得她去。现如今,我们最要紧的事,还没有眉目。”
侍女会意,谨慎的关上窗,又吹灭一盏烛火,将她扶回了床榻之上。
借着近身伺候的机会,侍女才低声道:“小主,凤鸾宫每次晨昏定省,奴婢都跟去仔细观察过了。老爷提到的那个女子,并不在雍华宫中。”
“可看仔细了?爹递来的消息,绝不可能出差错!要么,是那人极其擅长伪装。要么,就是藏在某位宫妃的殿内,没有资格去凤鸾宫伺候。”
侍女若有所思:“那奴婢找机会再去探探……恕奴婢多说句僭越的话,那家人理应都死绝了,老爷为何还要在宫中寻她?”
贞常在摇摇头,显然也是迷惑不解。
她靠在床头,展开手里皱巴巴的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大字:卫书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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