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会儿,她的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真假,西銮半蹲下来和她视线齐平,“景清,你到底为什么要入宫?”
纳兰青梧丝毫没有紧张,巧笑嫣然道,“小王爷为何这么问?”
“本王是在问你,不是叫你反问本王的!”西銮愤然起身拂袖,宽大的衣袖不小心蹭到了纳兰青梧脸上。
这袖子蹭得她脸真疼,她上辈子一定是挖了西銮祖坟。
纳兰青梧见跪得差不多了,也就起来了,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
“民女已经回答了小王爷的问题了。”
西銮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是想告诉他,她要进宫没有什么动机。
西銮冷哼一声,并不买账,“西虞女皇执政,你别打着什么邀宠的心思。”
女皇陛下也不会喜欢女子的,与其打这主意,还不如多费点心思在他身上,好歹他也是西虞小王爷,西虞最尊贵的男子。
傍上他不比被西虞其他些歪瓜裂枣看上的好?不过景清这姿色,估计也没人能看上,他可以考虑做个好事,勉强让她傍一下。
纳兰青梧:???
西銮这狗东西在瞎说些什么?她性取向正常谢谢。
“小王爷多虑了,民女只是仰慕女皇英姿,想在观棠节上一睹姿容,仅此。”
“你仰慕她做什么?还不如仰慕本王。”西銮出口驳斥,纳兰青梧满头黑线,她仰慕谁也不可能仰慕西銮这个小肚鸡肠的狗东西的。
西銮考虑到景清一介平民,能见到女皇确实是莫大的殊荣,或许这就是她的追求,想着就满足她这个心愿吧。
“既然你都这么恳求本王了,那行吧,明日献舞继续,若是因为受伤失误,本王也会在女皇面前替你说话的。”
西銮难得做一次人,纳兰青梧很是欣慰,“多谢小王爷,民女告退。”
“等一下,本王这有一瓶金疮药,你拿去用。”西銮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玉瓶递给纳兰青梧。
纳兰青梧不相信西銮这么好心,微微一愣,忘了去接。
“你怀疑本王的金疮药?”西銮眯了眯眸子,语气有些危险。
景清真是不识好歹,价值千金的金疮药还不接!
纳兰青梧连忙接过白玉瓶,握紧在掌心,对着他道,“没有,多谢小王爷了。”
西銮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要想为难她,也不必在金疮药上做手脚,大可直接光明正大的刁难。
只是她没想到,西銮会这么大方,这瓶子她知道,里面装的金疮药她也知道,价值千金,天下城的皇宫里就有三瓶。
纳兰青梧向西銮告退,出门的时候遇见了个许久不见的人。
“景清姑娘!你怎么会来西玄殿?”明祜兴奋的和她打招呼,难不成他走的这些日子,小王爷和景清姑娘之间的矛盾解开了?
纳兰青梧目光落到他背上的包袱上,“恭喜明祜大人。”看他这样子,西銮是把他调回来了。
“同喜同喜。”明祜说道,“虽然小王爷把我调回来了,但复职一事还没定呢。”
“……”哪来的同喜?明祜的智商能在西銮身边待这么久,真是不容易。
纳兰青梧并不发表意见,她听得出明祜对此并不介意,或者说是胸有成竹。
也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自然是对彼此十分信任的。
明祜又和纳兰青梧说了一会儿话,想起来时间不早了,就和她道别,“我还要进去见小王爷,下次再和景清姑娘好好叙旧。”
她和明祜很熟吗?
他们之间有什么旧可以叙的?
再说明日一过,她就不会待在西王府了,日后也应该没机会再见了。
纳兰青梧说了一个“好”,回了清风园。
明祜兴冲冲的进了西玄殿,一见到西銮就抱住了他的大腿,“小王爷,您可算想起小的了,小的下次一定不会因为贺公子就出卖您的!”
在琼州待了好几日的明祜还天真的以为,他是因为贺闵庄才被贬的。
“小王爷您是不知道,琼州到底有多穷,那里的菜顿顿都没有肉,就算有也只是一点肉沫,小的这几日的饿瘦了。”
西銮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上下打量一番,“本王怎么觉得你长胖了?”
明祜:好吧,他承认他夸大其实了。琼州的人知道他是小王爷的亲卫,日日往他住的地方送吃的,导致他是长胖了那么一点点。
但琼州穷,这个他真的没有撒谎。
西銮嫌弃的看了一眼明祜的手,“手松开。”
明祜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西銮得了自由,走到窗边,见到瓶子里的莲花,心情好了许多,“既然回来了,就官复原职吧。”
“多谢小王爷!”
“嗯,对了,给你介绍一个人,从今往后他做你的副手,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去做。”
明祜的心情一下低落下去了,从前小王爷身边都只有他一个亲卫的,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虽然在他之下,但明祜还是有一种危机感。
但考虑到他刚回来,不能又被贬出去,便“欣然”接受了这个副手。
“小的领命。”呜呜呜,小王爷不宠爱他了,好伤心。
西銮见他应得干脆,反而有些奇怪了,但也懒得去追究,叮嘱他道,“伐曵为人厚道,做事稳当,你不要刻意刁难他,他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的。”
明祜要天天跟在他身边,很多事都没时间去做,给他安排个帮手也能减轻他的负担。
但明祜不知道西銮是这样想的,满脑子都是西銮为了别的侍卫说话,心底对伐曵多了几分敌视,但对西銮的话还是谨记在心,没有去刁难伐曵。
只是想着伐曵做事的时候,仔细找他的错处,但正如西銮所言,伐曵做事稳妥,明祜硬是丝毫错都没有找出来。
西銮见要吩咐的事情都吩咐完了,摆了摆手让明祜先下去沐浴换衣,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也不换个衣服了再来见他,这满身汗味都盖住了莲花的味道了。
明祜走后,西銮将窗户都大开,让味道都散出去,然后又吩咐阮阮将室内再重新打扫一遍。
阮阮清早刚打扫过西玄殿,这才过去几个时辰,接到西銮的命令时有些愕然,却还是端了水,将西玄殿认认真真的再打扫了一遍,顺便给莲花重新换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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