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宁,”小姑娘轻轻唤了他一声,“那我可不可以喜欢你啊?”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花瓣落到掌心的柔软,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长孙长宁勾了勾唇,却没有回应她。
小姑娘有些炸毛了,拉着他的手甩了甩,“到底可不可以嘛!”
有些凶。
却很可爱。
长孙长宁视线落到两人相触的手上,化被动为主动,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温热从掌心传过来,景桐还来不及思考,就听见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个“嗯”字。
一个字,却格外的动听。
可以,一直一直都可以,他求之不得。
景桐回了自己的小屋后,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但她一直以来,心情都很容易好,所以玉枝没想太多,景桐也没有主动说。
“小姐,谢将军写信来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玉枝将抽屉里收好的信拿给她。
景桐哼着小曲打开了信,才记起她在神医谷都待了小半年了。
之前是身体不好,不能离开,现在却是她不想离开了。
景桐折好信放到一边,叹了口气。
“玉枝,你帮我研磨,我给阿怀回一封信。”
景桐提笔,想了想,写下几个字。
见字如晤……
然后她有些卡住了,玉枝扭头去看她,“小姐怎么不写了?”
景桐提笔的动作顿住,笔尖一滴墨水落在纸上,晕开成一片黑色。
“玉枝,你来替我写吧。”她从椅子上起来,接替了玉枝的位置,研磨。
玉枝有些迷惑,看着手中的笔,问道:“奴婢写什么呢?”
“就写我在神医谷一切安好,不过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还不确定,让阿爹和阿怀不要太担心了。”
玉枝心中有了数,换了一张新的纸,很快将景桐交代的写了上去,不过做了些修饰。
“小姐你看这样可以吗?”玉枝将信纸递给她,景桐快速的过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以。”
玉枝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小姐为什么不自己回信呢?”
景桐等笔墨干了后,折好放进信封,这才道:“就是不知道怎么下笔,不过我们谁写都是一样的啦。”
其实是因为心虚吧。
她身体其实早好了,但是舍不得离开神医谷,要骗阿爹阿怀,想想就有些过意不去。
害,男色害人啊。
景桐感慨的想了想,一丝心虚很快被甩在脑后。
纳兰青梧看着三年前的自己,坠入爱河,不禁啧了几声。
顺便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一到东楚,就看上了季瑾沉。
少女的喜欢明目张胆,长孙长宁听着她嘴里一句又一句的喜欢,再难保持清醒。
“长孙长宁,你说为什么这本书里的故事结局最后都是悲剧呢?”
小姑娘已经将书都看完了,她看着最后一行字,靠在长孙长宁大腿上的脑袋歪了歪。
“大概是因为悲剧,才能成为人们的意难平吧。”长孙长宁缓缓说道。
快乐太短暂了,人们总是很容易就忘记。
景桐想了想,觉得长孙长宁说得很有道理。
就像她和阿娘,快乐的时光很多,但是加在一起,却在阿娘的死亡面前显得不值一提了。
“我不希望我们以后也成为意难平。”小姑娘心情有些低落。
长孙长宁抽走她手里的书,弹了弹她的脑门,“以后少看点这种书。”
他们之间不会是意难平的。
不会。
旁观的纳兰青梧神色变了变,不会意难平么?
她每一次梦见三年前的事情,醒来后身体都会越发虚弱,等三年前的事情,她都看清了,应该就没有以后了吧。
小姑娘不服气了,去抢他手中的书,“明明是你非要把这本书扔给我的!”虽然她是蛮喜欢这书的。
长孙长宁将书枕在身下,任景桐如何去拿,都不为所动。
忙碌了半天的是景桐最后放弃了,反正她也看完了。
“无聊的话,跟我一起看医书?”长孙长宁一只手臂让她靠着,剩下的一只手翻了翻书册。
景桐撇了撇嘴:“看不懂。”很是直白。
单个字她都认得,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她是个俗人,就爱看点市井的话本子,至于其他高深的书,懒得去琢磨。
反正她日后也不用去考状元。
学富五车这种事有的人去做,不差她一个。
长孙长宁宠溺的笑了笑,不再强求她。
学富五车这种事他做就好了,她只需要喜欢他就行了。
大概是有些无聊,景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弯下腰身,将她轻轻抱起,如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远远的,一道碧青色身影看着这一幕,眸中闪过嫉妒。
纳兰青梧也不知道为何,忽地就看见了她,觉得那双眸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除了这个梦境中的其他地方见过。
“苏裳师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当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苏裳掩藏好眸中的情绪,才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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