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人诞下皇长子有功,次日便升作了充依,入主怜方苑。
晏摇因着身子大了,便只谴了贴身宫女去送贺礼祝她升迁。
至于俞嫔,险些害了周良人母子二人,却只是在宫里闭门思过,迟迟没有受处罚。
弗柳见自家主子站在窗口,去寻了件披风过来,“充依,您刚生产完小皇子,身子骨弱,还是别吹风了好。”
虽然今日太阳是有些大,但入了秋,风是冷的。
周充依见弗柳担心,便关了窗,以免她念叨。
披风披在身上,确实暖和不少?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药,有些为难,这药怕是苦得慌。
不过想着御医的嘱咐,周充依还是强忍着喝完了药,弗柳递过来蜜饯。
“充依吃点蜜饯解解嘴里的苦涩。”
蜜饯的甜味散开,掩住了药的苦涩,周充依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充依……”弗柳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周充依道。
得了这话,弗柳便如同吃了定心丸,想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俞嫔险些害了您和小皇子,陛下却只让她在自己宫中思过,这未免太有失公允了……”
虽然充依和小皇子没事,可俞嫔的猫儿害得充依早产,小皇子生下来便体弱,如此这番,岂是思过就能抵消的?
周充依知晓她是为自己抱不平,只是陛下不是她能妄自议论的,若是传了出去,她是没能力保住弗柳的。
想着弗柳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担心她祸从口出,周充依警示道,“弗柳,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妄议帝王,要知道宫里并不差顺风耳。”
“奴婢省得了。”她低眉顺眼应下。
周充依知晓她心中不平,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问她,“俞嫔可受宠?”
虽不知周充依这是何意,弗柳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并不。”
俞嫔性子跋扈,与静心殿的那位一般,都不得恩宠,更何况俞嫔曾得罪过太后娘娘,陛下孝顺,对俞嫔越发不喜。
“俞嫔既不受宠,陛下又怎会偏袒她?”
弗柳被说服了一二,嘴上却道,“可是俞嫔家世显赫,陛下要给俞家面子,故而偏袒她也不无可能。”
“朝堂由文武各占一半,文以宋相为首,武以谢将军为首,而这二人都是忠于陛下,俞家再显赫也影响不了帝王,陛下怎会看在俞家的份上便偏袒俞嫔?”
弗柳还是不明白,“陛下既然不偏袒俞嫔,又为何迟迟不处置她呢?”
周充依道,“我早产一事,事有蹊跷,俞嫔未必参与其中。”
俞嫔此人,虽然跋扈倒也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她的那只猫儿尤得她喜爱,就算害人,也不会陪上她的猫儿。
陛下下令彻查此事,怕也是相信俞嫔,更是想揪出背后之人。
如此心思恐怖之人,若是一直潜在于后宫中才是真正的隐患,谁知道她害人不成,还会不会下手呢?
早产的婴孩本就虚弱,随便什么意外都经不起,真希望陛下早日查出真凶,如此她也好松一口气。
弗柳听到自己充依相信俞嫔,有些意外,但听她分析,也渐渐相信了俞嫔。
因着彻查之事,后宫人心惶惶的,唯恐被查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这一查便是半月后,半月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谁也没想到,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郑良人。
郑良人并不受宠,入宫三年只承恩过一次,存在感极弱,不少人都遗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个人。
周充依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很意外,她与郑良人一同入宫,是宫里位份最低的人,颇有些惺惺相惜,只是没想到,她会对自己下手。
果然这宫里没什么所谓的好友,今日能送你蜜糖,明日便能捅你一刀。
帝王下令废了郑良人封号,打了二十个板子,便将人送去善恶寺清修去了,郑良人这辈子便葬送在那里了。
而俞嫔虽是被利用,但伤人的确实是她的猫儿,被帝王严令日后不得养宠物,降作御妻,迁去了思悟阁。
周充依原本想着此事与俞嫔无关的话,她最多是受些处罚,降至美人,谁料帝王直降了她两阶。
后宫众人都是如周充依所想一般,却不知长孙盛之所以降了俞嫔两阶是因为,俞嫔实在担不上美人这个称号。
只有真正的美人,长孙盛才会封作世妇。
有了俞嫔和郑良人的前车之鉴,众人安分不少,和美人也顺利生产,诞下的是一位公主。
小公主出生便喜欢笑,遇着生人也不害怕,反而会吐着泡泡往人身上爬,惹得不少嫔妃羡慕,希望自己也能生一位漂亮的小公主。
长孙盛为小公主取名为迎笑,因为她见着谁都是笑呵呵的。
纳兰青梧和长孙长宁自从上次离开,又失了音信,连长孙盛的生辰也没回来,只是听说有了小皇子小公主,便差人送回来一个长命锁和一个铃铛金镯。
三月,宫中又有几位嫔妃有了身孕,茴朱殿的钱嫔,洛仙阁的月美人,留青苑的陈傛华以及常居的卫良人。
月清殊害喜厉害,栀子便去取了些酸梅过来,酸梅入腹,这才好转一点,吐得不那么严重了。
“奴婢瞧着别的娘娘并未有什么反应,怎的到了美人这儿,害喜害得这么厉害,美人都消瘦了不少。”栀子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心疼。
“人与人体质不同,害喜程度各异也是常有的。”月清殊倒是看得透,因为刚刚吐了一回,这会儿比先前有了些精神。
酸梅吃了不少,籽吐了一堆,勉强压下想吐的欲望。
“今日膳食奴婢嘱咐御膳房做点清淡的吧,以免美人见了荤腥又反胃。”
月清殊本就喜清淡饮食,在孕中更是半点荤腥都见不得,栀子的话正合了她心意。
月清殊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试图感受一下胎儿的动静,却什么都没有。
也是,胎儿还小,如今哪有什么动静呢?刚刚的举动不免有些好笑了。
月清殊虽然性子冷清,但却十分盼望有一个能和自己骨肉相连的孩子,唯有孩子是和自己割舍不断的。
有一个孩子,在深宫中也好有些盼头,她教孩子读书习字,学着给他做衣服,一点一滴,寂寞的岁月便也不那么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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