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宵一边喝着粥,一边说道:“不知我可否见一见西王妃?”
她在西王府养病,想见一见女主人并非什么为难的要求,阮阮的神色却蓦地变了变。
“季姑娘日后千万别在王府里提起要见王妃一事。”阮阮好声提醒她。
季元宵不解,就算西銮爱极了王妃,金屋藏娇,也不至于不会让王妃见外人吧?
但阮阮明显不想多说,季元宵并非没有眼见力,便不追着问使她为难了。
季元宵用过膳,阮阮嘱咐她好生休息,便折身去了西玄殿。
伐曳守在外面,见着阮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殿内的花瓶一年四季,唯有夏季才会插花,且只有莲花。
莲花上还有未滴落的水珠,看得出来是刚从湖边摘下来的,阮阮一眼便看见了窗边软榻上闭目养神的西銮。
阮阮知晓西銮并未睡着,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福了福身,温声道:“小王爷,那位姑娘醒了。”
软榻上的人并未睁眼,只从喉咙挤出一个“嗯”字,便没了多余的字眼。
阮阮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退出了西玄殿。
明祜后脚到的时候只见到了阮阮离开的背影,想着刚得到的消息,不敢耽误,快步进了殿内。
西銮听脚步便知来的是明祜,想到自己让他下去查的事情,终于睁开了倦懒的眸子。
“小王爷,从陆进宁那边得到的消息,当初业海棠丢失,是三个黑衣人藏宝库里盗走的,那三个黑衣人背后势力不小,陆进宁原本已经要抓获住他们,后来又掺进来一股不明势力,陆进宁也因此跟丢了盗贼下落,被女皇革职回了老家。”
西銮听得仔细,只是在明祜提到一股不明势力的时候眸色沉得吓人。
明祜不知那股不明势力,他却是知道的。
业海棠和梦棠兮丢失那日,他被景清“挟持”,带她出了皇宫。
他以为业海棠是被景清所盗,为了掩护她,他便让伐曳着手去干扰皇宫里的视线,此事明祜并不知情。
听梦棠兮所言,追杀她的势力其中有一股便是那三个黑衣人背后的势力,景清也因此遇害。
悬崖很高,跌落下去粉身碎骨,绝无生还的可能,但他不信,整整三个月才找到下悬崖的路。
三个月,什么都没有了,他在下面又找了整整一月,仍旧一无所获。
直到这次从天下城回来,他又起了心思,万一景清没死呢?即使知道这不太可能,但一旦想到这个可能,西銮觉得原本没有意思的人生又有了目标,他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就算找不到景清,找到害她的人,找她的故乡,或许还有她的家人,找到一切关于她的人和事,他也能觉得景清好像还在自己身边。
西銮敛眸,语气轻缓,“那股不明势力不用管,去查盗业海棠之人背后的势力。”
明祜低头应是,自从三年前小王爷就变了,什么也不感兴趣的样子,整日待在西王府中,连贺公子都喊不出去。
如今小王爷总算有了几分从前的样子,明祜自然是欣喜的。
他隐约猜到小王爷此举是为了什么。
西銮摆摆手让明祜退下,换了一身衣裳,朝着后院竹林而去。
伐曳见着西銮去往的方向,没有跟上。
……
季元宵低头看了一眼腰上包扎好的伤口,白色绷带上还渗着一些血迹。
刚刚忘了问阮阮她昏睡了几日了。
季元宵从床上下来,只披了件外衣。
腰间隐隐作痛,但并不明显,对季元宵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这里养病有些无聊。
阮阮也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的地方只有她和几个打扫的丫鬟。
她想起阮阮的话,仍有些好奇,便同院子里的丫鬟闲聊,想旁敲侧推出原因。
丫鬟只知道这院子里住的是小王爷的救命恩人,因此对季元宵的态度很恭敬。
只是在季元宵提到西王妃的时候,几个丫鬟面色都有些不自在,稍年长的那个丫鬟道:“季姑娘,日后还是别提起王妃为好。”
“奴婢们还要去打扫其他地方,便不陪姑娘闲聊了。”
季元宵实在不理解,为什么王府的人提起西王妃,神色都如此奇怪?
仿佛在这里提西王府是什么禁忌。
看着几个丫鬟几乎是落荒离开这里,季元宵心里的疑惑和好奇更深了。
阮阮在午间的时候才回来,袖口上颜色稍深,是沾了水。
她抱了几支莲花回来插在花瓶中,见季元宵坐了起来,面上欢喜,“季姑娘如今已经能坐起来了,看来伤口好了许多,恭喜季姑娘。”
季元宵笑着应下阮阮的贺喜,想起来先前忘问的问题,张了张唇,“阮阮,我昏睡了几日了?”
阮阮偏着头想了想,说道:“小王爷是在竹林遇刺的,两日后便回了王府,季姑娘在王府又昏睡了一日半,一共昏睡了三日半。”
三日半,季元宵心里默念了一遍,不知想些什么。
余光看见花瓶里的莲花,便问道:“小王爷很喜欢莲花吗?”
季元宵是猜测,她知道阮阮避讳西王妃,便提了西銮。
“小王爷确实很喜欢莲花,府内有一片湖,引了温水进去,温度高,湖里的莲花便会提前盛开,四月莲花盛开,是整个棠州最早的夏色,到了夏日便将温水放掉,引新的水进来,莲花便能从四月开到七八月。”
小王爷向来奢侈,挖了一片湖,又引温水进去,栽了莲花,但其实很少去湖边看莲花。
后来大概是因为景清姑娘的原因,小王爷去湖边勤了起来,殿内的花瓶每日都要换上几支新莲花。
“我可以去看吗?”季元宵突然有些期待。
阮阮只是道:“等季姑娘养好伤,自然可以去的。”
莲花湖很大一片,占了王府五分之三的面积,府里的人穿行总会经过莲花湖的,小王爷也从不禁止旁人摘里面的莲花。
季元宵有些惆怅,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养好如常?
随便动一下伤口指不定又裂开了。
不过想着伤口一直不好便能在西王府多住几日,季元宵觉得受个伤也值了。
“阮阮,你能不能告诉小王爷一声,我醒了,想见他一面。”
阮阮说话依旧温声,“我会替姑娘传话的,季姑娘安心养伤便是。”
不过她见小王爷,现在并没有要见季姑娘的意思,等季姑娘伤养好后,她再帮她问一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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