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銮逆光而站,明祜看不清他的神情,心底有些发慌,他明明也没做个什么。
西銮目光在桌上转了一圈,桌面上的几本书已经不见了,他靠在桌前,双手环胸,语调带着一丝玩味儿:“还记得那几本书书名?”
明祜不是个细心的人,只将书合上便塞到了书架上,哪记得什么书名,当下猛摇了摇头。
“那几本书本王还要看,你倒好,书名也不记就给我收走了。”
明祜连忙请罪:“小王爷,小的,小的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怪罪小的了吧!”好歹是从小一块到大的情分。
西銮吐出一口浊气,以免被他气到,“行了,下去吧。”
明祜如释重负,匆忙离开西玄殿,仿佛有什么猛兽在后面追他。
……
季元宵这是第二次住进西王府,两次心境皆有不同。
今晚的月亮很亮,她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有些想家了。
阿爹阿娘知道她一个人跑这么远来,肯定很生气,但她克制不了自己,年少的痴恋如洪流,是抵挡不住的。
她是真的很喜欢西銮啊……
季元宵抬手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着西銮两个字,明明什么也没有,她就是看见了那两个字。
“西銮——”
“人们说你喜爱极了你的王妃,可梦棠娇说大婚那日,根本没有新娘子,所以西王妃到底存不存在?”
“又或者说,你心间上有一位女子,她是你的爱而不得?”
季元宵低声呢喃反问着,四下空幽,无人回答她的话。
晚间的风很冷,季元宵指尖泛着凉意,才折身回了屋内休息。
重回王府的第一晚,她睡得很安稳,一觉醒来,已天光大作。
婢女替她备了早膳,季元宵只用了一碗粥,便吃不下什么了。
擦拭完嘴角,季元宵若有似无的打听西王妃的事情,婢女像是忘了阮阮昨日的警示,向季元宵吐露出一点自己知道的消息。
“如此说来,你们入府到现在,从未见过王妃?”
婢女点头应是,“回季姑娘的话,确实是这样的,府中新人都未见过王妃本人。”
季元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婢女忽的想起什么似的,低语道:“王府有一个流言,说是王妃早就病逝了,坟墓就立在王府的竹林中。”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空穴来风,有人偶尔还能在竹林外边捡到死人才用的纸钱呢。
如果王妃真的活着,怎么可能从不见人。
只是坟墓立在府中,不知道小王爷是怎么想的,不觉得骇人么?
“小王爷不喜下人谈论王妃的事情,季姑娘千万别与外人说是奴婢说给您听的。”
季元宵朝她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和旁人说的。”
婢女这才放下心来,收了碗筷离开。
府中人都将季元宵当做西銮的客人,见着季元宵都十分尊敬,去哪也没人拦着,只不过有一地,婢女再三嘱咐她不能乱闯。
季元宵到厨房做了几碟点心,厨房的人拿给她一个食盒,将点心分层装进去。
“姑娘这点心是做给小王爷的吗?”婢女忍不住问道。
季元宵也不否认,婢女又道:“姑娘做的点心模样好看,香气四溢,小王爷定会十分欣喜的。”
季元宵听着丫鬟讨喜的话,心中也不免生喜,问了她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圆脸的婢女甜甜应道:“回姑娘,奴婢名唤甘水。”
甘,即甜的意思,人如其名,确实嘴甜。
季元宵走到一半,忽然犯了愁,甘水不明所以,“姑娘怎么停下来了?”
季元宵拎着食盒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丝不确定,“万一小王爷不见我呢?”
“怎么会,姑娘多虑了,府上人都知道姑娘是小王爷的贵客,可见小王爷对您的重视。”
“姑娘可是第一位住进王府的女子,就连六郡主都没这个殊荣,小王爷待您是与众不同的。”
甘水的话安抚到了季元宵,她这才微微宽了一颗心,朝西玄殿去。
此时的季元宵非常庆幸自己弹得一手好箜篌,能得西銮另眼相看。
甘水也从未到达过西玄殿,但她认得明祜,向前两步朝他福了福身,“明祜大人。”
明祜不知在想什么,被她吓了一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下。
“季姑娘做了些点心给小王爷,大人可否代为通传一声。”甘水温声道。
明祜这才看见不远处提着食盒的季元宵,季元宵回以他一笑。
明祜瞅了瞅殿内,他昨日才将小王爷的书放乱,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小王爷心情如何,贸然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甘水见明祜面上似乎有为难之色,不由摸不着头脑,明祜大人是小王爷的亲信,最得小王爷重视,不过是代为通传一声,有什么好为难呢?
明祜正左右为难,看见阮阮缓缓过来的身影,像是看见了救世主。
“阮阮,你过来一下!”
阮阮疑惑,她本来就是要过来的,但还是加快了步伐,走到明祜面前,“大人有什么事吗?”
明祜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阮阮应了一声“好”,进了西玄殿。
明祜这才呼了口气,对着甘水道:“我让阮阮进去通报了,且等一会儿吧。”
“多谢明祜大人。”女子诚声道谢,倒让明祜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其实什么都没做,要不是阮阮正好过来,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不多时,阮阮便出来了。
“季姑娘,小王爷还有些事情要忙,您将食盒给我便好。”
季元宵有些失落,朝着阮阮道了谢后,将食盒给了她。
阮阮微微一笑,拎着食盒折身回了殿内。
“我们回去吧。”
甘水没看出季元宵的失落,只知道西銮接了季元宵的点心,心中欢喜,连忙应了一声“是”,跟在季元宵身后离开。
西玄殿很大,后来又把隔壁的西芜殿打通,前院更为宽广了。
西銮以一种懒散的姿态坐在秋千上,秋千自身的微晃,让他飘在空中的衣袍一角也随风摇动。
阮阮行至石桌前,刚将食盒盖子打开,西銮便阻止了下面的动作。
“你看着处理了吧。”
甚至看也没有看一眼,阮阮看着最上面的莲花状糕点,眸里没什么波澜,将盖子重新盖好。
西銮最喜欢阮阮的聪慧与细心,有什么吩咐照做就是,从不问他用意,也不揣度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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