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青梧嗯哼一声,将位置让给了长孙长宁。
也不是她不会做饭,只是见长孙长宁如此诚恳的道歉,她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他这一回吧!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纳兰青梧倚在门边,怎么看都觉得自家夫君的一举一动优雅极了。
这云端的神仙啊,终究还是被她扯下了凡尘,沾了一身的烟火。
纳兰青梧不禁轻笑了一声,脸上扬着满足的笑意。
“阿桐,过来帮个忙。”灶前的人出声。
原来是腰间系着的带子松了,纳兰青梧环过长孙长宁的腰身,将带子打了个活扣。
即使夫妻十载,女子独有的柔软的触感,仍旧让长孙长宁心悸,清瘦的身躯微乎其微的颤了一下,纳兰青梧打好活扣抽身拉开距离,长孙长宁有瞬间的失落。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纳兰青梧客套的问了一句。
长孙长宁此时已经恢复如常,支使她起来倒也不客气,指了指筐里的莲子,“那就辛苦阿桐打些井水将莲子浸泡一会儿。”
“行!”纳兰青梧瞅了瞅筐里圆润的莲子,应得干脆。
院子里有一口石井,不算太深,但水极为清冽,纳兰青梧打了一桶水倒进盆中,将莲子全都淹没在水下。
隔了一段时间,屋内传来长孙长宁的声音,唤纳兰青梧将莲子送进去。
厨房内传出阵阵香味,纳兰青梧早就馋得不行了,想到做好莲子粥就能开饭了,分外积极。
长孙长宁似乎在每个方面的天赋都很高,即使是做饭这种事上,也不例外。
莲子粥,红烧鱼,鲫鱼汤,她说的三样都有。
“在江南也住了一阵子了,阿桐想去别的地方吗?”长孙长宁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纳兰青梧微微一愣。
他们来江南才数月,也住得好好的,长孙长宁怎么突然就提起去别的地方?
心中不解,纳兰青梧便问了出来,“江南风景秀丽,温山软水不好么?为何突然想起去别的地方?”
长孙长宁是一惯的语调,平淡如水,浅浅道,“既然阿桐喜欢江南,那便在江南多住一段日子。”
江南是很好,不过他不太喜欢。
江南女子爱采莲,阿桐总爱跟着一块去凑热闹,整日见不着人影。
纳兰青梧没察觉到长孙长宁的小心思,这个话题很快被带过去。
不过纳兰青梧向来不是个长情的人,莲花花期过去,也无莲子可采,很快便觉得江南无趣,主动提起离开。
此番正合了长孙长宁心意,时逢八月,夫妻二人向东而行,数月后抵达楚州地界。
“时隔这么久,故地重游,季相大人有什么感受?”纳兰青梧忽地提起个久违的称呼,让长孙长宁微微失神。
楚州,即原本的东楚,是他化名季瑾沉后居住长达一年的地方,他在这里扬名,在这里与她重逢。
至于阿桐问他有什么感受,大约是释然与圆满吧。
他终究是等到了他的启明星。
白衣长身玉立的清矜男子,若有似乎的勾了勾唇,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走吧。”男子牵起心上人的手,似乎是怕她走丢在人海中。
京都还叫做京都,仍旧繁华,热闹得让人发奇。
“珩瑾,今儿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怎么这么多人。”纳兰青梧问道。
长孙长宁听见这个称呼习以为常,珩瑾是他的字,不过从未用过,某一日阿桐不知怎的来了兴致,说他一直唤她的小字,她却还不知道他的字,死缠烂打的问了出来,时不时便会唤他的字。
长孙长宁这个名字太瞩目了,故而便默许了纳兰青梧的唤法。
君子如珩,羽衣昱立。
怀瑜握瑾,风禾尽起。
纳兰青梧却是很喜欢这两个字,在得知长孙长宁的字后,说君子如珩,美人如佩,不过可惜她阿爹给她取字的时候没有选取如佩二字,她这辈子可是好不容易才长成个美人的。
长孙长宁熟知她心性,不过是玩笑之语,倒也跟着附和了几句,赞她貌美。
谁知纳兰青梧越发顺着杆子往上爬,提起在燕亲王府时夸赞她的那几句话,说是尤为喜欢,叫他再添一些,写成一篇诗赋,日后寻一块石壁刻上,百世流传。
世人皆知东楚的季相文采斐然,名动天下,作一篇赋自然不难,但长孙长宁仍花了数月,洋洋洒洒上万字,却怎么也不满意,最后修修改改,删减得成六百七十二字。
红色花贴轻飘飘落到肩头,男子拂去花贴,耐心解释,“今儿是花朝节,算是这方地界最盛大的节日之一,故而热闹非凡。”
听长孙长宁这样一说,纳兰青梧有了映象,笑道:“十几年前,我还来过这花朝节呢!”
那时候她才多大?还是个少女呢,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长孙长宁低声说,“我知道。”
若非是知晓她去了花朝节,以他的性子,怎么会去凑那热闹。
那条乌篷船飘飘摇摇的在大片莲花灯中,上面载着他全部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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