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来时有留下标记,两人不至于找不到出路。但是连林柏手机的电量都要耗尽,他们不敢持续打开闪光灯,便只能摸索着前行。
大抵是因由做完了任务,他们行路的速度也逐渐放缓。
“我需要歇一会儿。”林柏说道,“到处都疼,我的膝盖,我的胳膊,天呐。刚刚跑出来的时候肯定撞到了些什么东西,出去以后我们得立刻去医院。”
“嗯……”杨明天更是连话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两人就此停下,席地而坐。
他们这些天走了太多的路,今天又熬了个夜,换做是谁,此时此刻都会闭上眼睛打个盹。但是这溶洞里的空气阴冷非常,它时时刻刻提醒着身处其中的人,此地绝不能久留。
林柏勉勉强强睡了会儿,却又很快被那寒凉激醒。他立刻站起身来,勉强活动着疲惫残损的身躯。
“这里的冷跟北方的冷完全不一样,太潮湿了……”
杨明天也站了起来,他们继续在黑暗中行路。
“我想不通。”林柏又说,“无冤无仇的,李教授为何要如此坑害我们。他不是跟齐所长交好吗?如果这事被你老板晓得了,他还能好过?愉快的跨界合作?这句话他怎么能说得出口!我还管他叫老师,我去,我有病。”
“我也没看出来。”杨明天说道,“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唯物且理性的学者,一个正常人,会如此大胆地践行这些不靠谱的事,从而达成自己阴恻恻的目的。我们出去以后,就别管那些留在寨里的东西了,先到市里去联系梅生,我可想不出来那个家伙还会对我们做什么事。”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保命要紧。”
林柏真是想不通这事,大抵是社会环境给他做出了太多暗示,好人还是占大多数。因此,他在这方面放松警惕,在更加明显可怕的存在上加进关注。甚至对林老爷心生怀疑,却没发觉这些天的经历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却没注意到不太起眼但真实存在的阴暗人心。
“等等。”黑暗中,杨明天将什么东西塞给了林柏手中。林柏打开闪光灯,发现这原来是一支录音笔。“我居然把这个东西带来了。现在计划有变,出去以后我们要悄悄潜入寨子,想办法逮住他的把柄,出去之后再把他告了,省的他以后再去害别人。”
“你打算怎么潜入,我感觉那里都是他们的眼线。”林柏继续说,“我觉得这想法太冒险,太容易被发现了。你先前的想法比后来的想法更加现实。”
“给我一点时间思考。”杨明天说道。
“但更多的,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杨明天没有说话。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弯弯绕绕,终于见到了最初所见的一根石柱。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远处有说话的声音。
两人循声而去,发现在进入溶洞的那道裂口外的祭室里,竟然站着好一些人。他们提着好几盏灯笼,而那烛光照映出他们的面庞。林柏认出来,李教授就在其中,还有大祭司、随行的祭司、巫师养桑和其他寨民,也包括那对新婚夫妇。
此时此刻,大祭司与李教授正在用两人不懂的话语交谈着什么。林柏立刻打开录音笔,将对话全都记录下来。
李教授肯定说了谎,什么叫做除了大祭司以外,没人能进到这山神的居所。可是这些人竟然齐聚一堂,检查血祭是否正常进行。他们得到的答案,肯定是不。
随后,李祥退入人群,随行的两位祭司忽然从后面将午翁相和傍阿九扑倒在地,隐入林柏看不见的地方。但灯笼所照映出来的影子却显示,那两位祭司从什么东西上拿起匕首,向下面的阴影做出切割的动作。
若不是手机没电了,林柏真想把这画面录下来。
接着,大祭司又高声吟诵、又极力舞蹈。透过阴影,林柏看见他跪在祭坛前,似乎在将什么东西涂在什么上面。
随后,洞中人也一起歌唱、舞蹈、击鼓,吹唢呐,然后一个接一个从那洞口退出去,只留下几位祭司。
他们的叫喊声回荡在洞室间,他们投入无比,最后跪坐在地上。
随着最后一个晦涩的音节从他们嘴中喊出,这山这石竟摇撼起来。祭司们激动地跳跃起来,林柏看见他们手上沾染上了些黏糊糊、发红发黑的东西。
这是什么还用多言,但这突然的摇撼让林柏与杨明天全都站立不稳,踉跄跌倒。石笋从溶洞上方砸落在地,石柱崩裂,地上出现裂缝。两人勉勉强强站住,贴近石壁保持平衡,并躲避着上面落下来的石块。
那几个祭司却没有离开洞室的意思,他们好像见到神明一般,兴奋得很。他们还在颂歌,还在乐舞,几近疯魔。
直到有块大石头从上面砸落下来,把他们几个全都给压在下面。
林柏见这些人没了动静,便拉着杨明天从裂口处翻了过去。这时,地也不动了,山也不晃了。
他们进入洞室,看见地面上狼藉一遍。有个被砸了半边身子的某个祭司还在挣扎,但两人根本就没有理他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