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彧笑了,他再一次看了看菅仲久的断手,“接不上了?”菅仲久摇摇头。
“唉,还是原来的仲久好。”陈彧看着这张张铖的脸,似乎无限感慨,“走吧,跟我回去。”他看看菅仲久,“你不愿意见你的义父?”
菅仲久低头,“陈叔,你还没回答我,义父不知那是假的邱潮涌吗?”
“如果他不知,他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又怎么会让我来找你?”陈彧笑了,“放心,汪先生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
“那他为什么任这个假李鬼在这里造孽?”菅仲久一时语塞,好久才道。
“这个你的义父会跟你交代清楚的,我此来的目的就是把你带回去,”他长叹一声,“人老了,就恋旧,潮涌现在关在中国的监狱里,他不能再失去你。”
“义父。”菅仲久的声音哽咽了,他用那只健全的手擦一把眼泪,“我回去。”
“嗯,汪先生不是说过吗,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的失败不是永久的失败。”陈彧道,“仲久,另外,有件事查清了,把你在中国的行踪通报给东瀛警察的人也找到了。”
“谁?”菅仲久的眼里象狼一样射出凶狠的光来。
“金英淑。”
菅仲久咬牙切齿,“果然是这个女人,陈叔,我要杀了这个女人。”
“不用你动手了,她死了。”陈彧道。
“死了?为什么?”轮到菅仲久发呆了,两人前天还通过电话,他也知道,最后杀他的人是金英淑所派,可是金英淑的死对他来讲仍然很突然。
“与警察勾结,勾结金门集团和越南帮,你义父最恨这种行为。”
“是义父所为?”菅仲久期盼道。
“不,是邱潮涌。”陈彧道,“就是现任汉城集团的理事长。”
“他不是邱潮涌,”菅仲久吼道,“潮涌现在在中国的监狱里。”
陈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嗯,上一个警察的卧底是骨龄不对,这个还能测一下他的骨龄吗?”
“不用测,我闻味就知道,难道义父会认不出来?”菅仲久用单手抓住陈彧的胳膊,“你不是说义父都知道吗?”
“走吧,”陈彧不再说话,“我们去见汪先生。”
……
近乡情可怯,这句话用在菅仲久身上非常合适,他跟在陈彧后面走进电梯,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见面后那个瘦小的老人会对他说什么。
“进来吧,汪先生在等你。”陈彧笑了,“不要紧张,你们是父子嘛。”
菅仲久慢慢地走进了病房,阳光下宽大的沙发上,一个瘦小的老人正坐在里面,一动不动地看着从门外而入的他。
“义父。”菅仲久快跑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紧紧地抱住汪文治的腿,就象一个离家多年的孩子。
汪文治脸上刀刻般的皱纹慢慢松开了,他轻轻地拍拍菅仲久的肩膀,“起来,起来。”
菅仲久脸上早已涕泗横流,他抬起头看着汪文治,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活着就好。”汪文治笑得很慈祥,一双雪白的寿眉颤抖着,似乎说不尽的意味,陈彧看看这对父子,这对久未谋面的父子,他把门关上出去了。
“义父,他不是潮涌。”菅仲久刚刚落座,马上提出问题来。对这个假的邱潮涌,他以前的感情很复杂,他想利用他,可是利用的结果却是把这小子推上了理事长的宝座,并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于他。
后来,与金英淑的连手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拜金英淑所赐,他断了一只手。现在,他心里只剩下恨,甚至比恨金英淑还恨马斯洛。
“我知道。”汪文治穿着深蓝的睡衣,整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更显得他的身子的瘦小。
“您知道?”菅仲久竟紧张嗓子上下动着,“您知道还纵容他这样干?”自从这个假邱潮涌现身,集团几大副理事长相继败亡,这正源于他所赐。
“仲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汪文治全身上下好象都静止了,只有嘴唇在动,“嗯,虽然模样一样,可是他不是潮涌。”
一句话,让菅仲久泪流满面,“现在死的死,伤的伤,集团也是无气大伤。”菅仲久感叹道。
汪文治仿佛没有听明白,“这是我故意为之。”
故意?
菅仲久吃惊地看着汪文治,这个瘦小的身体里藏着的智慧是他了解不到的。
“吐故纳新。”汪文治道,“一个组织太陈旧了,就应该吸收新鲜血液。”
他说得隐晦,可是菅仲久还是听明白了,嗯,这与自己的原来的思路有同工异曲之妙,都是想借警察的力量清除异己。
义父肯定知道金英淑不听招呼,又暗中联络其它帮派和警察,这才有了现在一幕。那么也就是说,局面还在义父掌控之中。
“好了,不要多想了,现在该我们出手了。”
汪文治倚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干枯瘦小,可是菅仲久从来没有怀疑从这具干枯瘦小的身体里发出来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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