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斜,树木缝隙间,两个男人跪趴着的声音若隐若现,那是小侦探和大律师在挖掘地面,地表的青草和泥土被他们一层层挖开来,不算太粗的树根也都被他们掰断,一阵忙碌之后,洞口表面的土层被扩大了一大圈。
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更方便进入地下,而是想要检查隐藏在土层下面的东西,此刻,这东西的一部分呈现在两个人面前,不是岩石,而是生锈的铁板。
铁板锈蚀程度非常严重,甚至表面都出现了裂缝,虽然很细小,但这也证明,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断裂塌陷。
缪霆显出担忧的神色,把整条胳膊伸进铁板上的缺口,在里面摸索,闫诺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因此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小侦探的手部动作上面。
几分钟之后,缪霆抽出污渍斑斑的胳膊,对律师先生说:“里面有不锈钢框架,我猜,这下面应该与我之前走过的那条通道相连,也许就是它的后半部分。”
“那我们还耽搁什么?赶紧下去,刚刚里面走过的男人也许就是孟警官或者小晋,我们现在下去,正好与他们会和。”
“他不是孟警官,也不是小晋,声音很陌生。”
“会不会是凶手?”闫诺一下子紧张起来。
缪霆却依然只是带着担忧,他说:“不一定,那声音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
“不管怎么样,他都有50%的几率是凶手,我们必须弄清楚他要去干什么?”闫诺说,他看着小侦探的眼神显得很坚定。
缪霆没有回望,眼神闪了闪,说:“小诺,你先别急,听我说,我之前就发现,通道里的不锈钢框架是空心的,里面可能填充了沙子一类的东西来增加牢固度,而且,框架之间使用的不是不锈钢板,而是实木板。”
“实木板看上去很新,一定有人定期更换,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就是月桂别墅里的家人,我以为,既然周围用的是实木板,那么通道顶端用的,也应该是能定期更换的木板,没想到却是铁板。”
“铁板怎么了?不是比实木板更牢固吗?”
“你真是榆木脑袋,小诺,我问你,为什么建造通道的人不用不锈钢板,而要用铁板?为什么他只是顶上用铁板,其他地方都用实木板?为什么他要把不锈钢框架中间掏空,再填充满,以增加牢固度?”
“为什么?”闫诺还是不明白缪霆的意思。
缪霆无奈说:“我认为从一开始,建造通道的人就笃定,以后通道一定会坍塌,但他不能自己承担风险,而是想要控制这条通道的坍塌时间,至少是大致的时间范围。”
“这怎么可能做到呢?”
“有那些空心框架和实木板就可以做到,建造通道的人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与现在的凶杀案脱不了干系,不然他不可能如此未雨绸缪,一旦发现危险,他既可以利用通道逃跑,又可以利用它销毁对自己不利的证据,甚至还可以杀掉制造危险的人。”
“小霆,你说简单点,下面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能离开,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闫诺有些着急,他侧耳倾听着通道里的动静,说道。
“你不要弄出太大的声音,下面的人很精明,被他发现的话,我们就真的跟不上了。”缪霆提醒闫诺,然后说:“我猜想,他们就算离开,也只会进入月桂别墅,不会朝另一头走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小诺,你先别问那么多,好吗?听我把话讲完……”缪霆想要扶额,手抬到一半,才想起手心里都是污垢,只好重新放下。
看他这样子,蹲在身边的闫诺不得不安静下来,有时候,闫诺确实跟不上缪霆的思考节奏,这让他很懊恼,但另一方面,缪霆那亲昵的称呼方式,又让他心里好过了不少。
缪霆说:“空心的不锈钢框架比较容易凿穿,只要有工具就行,凿穿之后,沙子会从里面不断的漏出来。我仔细观察过,那些框架是由很多独立的部分组成的,每一部分左右各嵌入三块实木板,总长大概4到5米左右。”
“假设,每一个框架中空的部分都是连通的,那么只要在最底下凿开口子,沙子就会随着惯性往外泄露,口子的大小以及数量,能控制沙子的流速,换句话说,就是能控制那一部分不锈钢框架坍塌的大致时间。”
“实木板也是这个道理,木板的支撑能力远远不及金属板,而且容易破坏,如果建造者想要通道坍塌的快一点,那他可以在凿穿不锈钢框架的同时,毁坏嵌在中间的木板。”
“这里不是岩石地带,是树林,所以通道顶端必然也有覆盖物,我一开始以为,覆盖物大体也应该是木板,虽然上面厚厚的土层容易腐蚀木板,但只要定期更换,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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