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小姐,你干什么?!那些花生还没有成熟,不可以挖!”卢管家急匆匆从玄关里跑出来,冲着蹲在菜地边上的莎莎喊。
可是莎莎完全不听他的,手里的小铲子还在不断往泥土深处扎进去,花生、青菜和辣椒,这些卢管家辛辛苦苦种下的蔬菜被连根拔起,扔到矮栅栏外面。
卢管家很了解莎莎的脾性,说了不听,就证明她脑袋又犯浑了,因此也不多废话,直接跑到莎莎面前,一把夺过小铲子,扔进了水渠里,然后猛地把她拉起来,拽着就往屋子里走。
莎莎拼命挣扎,嘴里喊:“你干什么?要你管我!”
“我是管不动你,可老爷能管得动,走,你跟我去见他,说说你今天一整天在外面到底干了些什么?”卢管家的语气明显很愤怒。
也许是被他吓到了,莎莎稍微安静了一点点,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不要见他,我又没犯病……”
她的这句话很轻很轻,但还是被卢管家听到了,管家先生瞬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莎莎,眼神中的愤怒消退了不少,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
“莎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四月来了,可他不愿意见我,他只想见莉莉。”
“我和老爷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记得住?莎莎,四月和莉莉没有关系,他们根本不可能见面,四月早就跟着你母亲走了。”
“不对!你们说的不对!”莎莎的音量渐渐提高,眼眶里也蓄上了泪水,“四月来过,母亲也来过,只是他们都不愿意见我,当初,要是不跟着父亲来这里就好了,我…我很想留在月桂别墅,很想留在那片树林里,跟着四月哥哥去采月桂花苞,他身手那么好,就像天上的苍鹰,树林里的银狐,只要轻轻一跃,就能爬上那高高的月桂树……”
渐渐的,莎莎陷入了回忆,眼神开始迷茫,人也恍惚起来,卢管家发现不对劲,赶紧用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回魂。
感受到痛楚,莎莎捂住额头倒退了几步,目光带上惊疑,泪水也滑落下来,厚嘴唇微微张了张,似乎是想质问,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反倒是卢管家的脸色显得比刚才温和了许多,拉扯莎莎的手也放开了,他说:“你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好好待在这里,老爷和我都会照顾你的,以后,老爷留在这里的财产,也会由你来继承,四月有他自己的生活,你母亲也是。”
“可我想成为四月和母亲生活中的一部分,我想成为他们的幸福,难道不可以吗?”莎莎冲着卢管家喊,语调微颤。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便从他们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他的生活里没有你,你必须给我待在这里,要不然的话,连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不用回头看,莎莎和管家先生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卢管家叹口气,从莎莎身边离开,自顾自去收拾那一片狼藉的菜园,不再去管主人家的事情。
而莎莎,则像个木头人一样愣在原地,很久之后,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爸……”
没有回答,玄关前面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莎莎将自己的下唇咬得发白,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慢慢转过身体,但她背后已经空无一人,那丑陋、苍老的身影不知去向,阳光从雕花的屋檐外照射进去,在地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印记。
那些印记,此刻就像是莎莎碎了一地的心,看上去那么悲伤、无助,小姑娘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滚落下来,她紧咬下唇,像逃跑一样跑进了屋子里面,不想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等到莎莎离开,卢管家放下手中的活,从菜园里拐出来,他小心关好栅栏门,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走到大门口,轻轻将大门拉开一条缝,对外面说:“莉莉,等很久了吧,快进来,莎莎走了。”
“谢谢管家伯伯,那个,四月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您都不可以告诉莎莎哦,她太敏感了。”
“我知道,我知道,进来再说。”
“好。”
走进院子的,正是April,她像早晨出门时一样,穿着漂亮的丁香色小西装和百褶裙,只是脚上皮鞋表面,弄到了一点尘土。
卢管家问她:“老爷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这几年来,那个姓周的在外面有没有说些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你和四月又总是犹豫不定,明年年初,我就要回月桂别墅去管理了,这边到底该怎么办?你问问四月,两个人合计一下,尽量在我离开之前定下来。”
“嗯,管家伯伯,我们会尽快的。”莉莉很乖巧的回应,但样子看上去却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敷衍。
卢管家不由得沉下脸,说:“如果你开不了口,就我去问,总之,月桂家和莎莎你们不能不管,莎莎现在病情反复不定,时不时就闹腾一下,一定得有个人照顾她,如果这里的房子卖了,那她以后去哪儿?你们也得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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