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将边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七名长老中,最年长的是卡一亚家族的族长哈斯.卡一亚,嘴唇薄,眼袋下垂,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透着锐利光泽,“黑暗王朝太嚣张了,得整治整治。”
余下就没有阿猫说话的机会,余下六名长老噼里啪啦的接话,七人彼此间又是一番口舌战,一方赞同讨伐黑暗王朝,另一方不认同,认为两方势力对峙一旦打破平衡,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事,只是小打小闹的出兵,更是浪费财力物力人力。一下午的时间耗光,四人赞同不打,三人赞同打。哈斯.卡一亚的脸拉的长,一脸不痛快,接过身后晚辈递来的水壶,里面是专门熬煮几小时的药水,能舒缓胸口压抑感。
他们又重新讨论太子的最佳人选,大皇子八适子跟二皇子古世智之间最抉择,首座上的阿猫安静的聆听着,他们又开始争吵起来,两个脾气火爆的老家伙站起身,幸好被各自身后的晚辈扯住,才没有打起来。阿猫的年岁甚至比七名长老身后各自站的接班人,都显得年幼些,说话的份量就轻了,但是她还是出声道:“立太子的事情,就不能让皇上自己解决么?”
七名长老刷的眼神凉凉的扫向“傀儡”教皇,“立太子这事情,是太祖皇上赋予长老院的特权!”
“更何况皇上还病着,如何考虑的周全?”
七名长老气呼呼地一人一句,阿猫就沉默了。赞同立大皇子八适子的,多是跟大皇子有些亲眷师从关系;赞同立二皇子古世智的,也多是跟二皇子有些瓜葛。彼此争论不休,有说大皇子是长,自古立长不立幼,也有说二皇子贤德,会是一位明君。阿猫如同七名长老身后栽培的接班人一般,全程沉默到最后。
天黑透了,七名长老还没有议论出最合适的人选。各自散了。
阿猫落在最后,走了出来,有侍从进来打扫会议室。那七名长老乘坐各自的车子,在自家晚辈的护送下,闯入黑幕中,化成几点光亮,渐行渐远了。蔷薇大陆眼下正处在新旧更替的年代,机械的快速崛起,让一大部分极为富有的人家提前购买适应了私家车,中等人家或是穷苦人家,出入多是乘坐马车驴车等。光明主神殿给她也配置了一辆保姆车,负责她日常往来的方便。傅银坐在后车座位上,四周围光线黑暗,他闭着眼睛正在养神。
阿猫拉开车门,窝到他身侧的座位,疲惫地靠在他肩头,“他们议论了一整天,我都插不上话。”无所事事的虚度着时间。
涂乙回来以后,他的生活又恢复忙碌,长老院的人重用涂乙,比重用阿猫这个教皇更多。傅银认为长老院那几个老家伙是想要用涂乙来压制阿猫这个教皇,好平衡巩固他们的地位。涂乙倒像是厌烦了,做事情但凡有指派任务给他,涂乙都会尽心尽力去做,做完了就不再愿意去积极争取更多的机会了。阿猫跟涂乙二人在光明主神殿的相处模式,只能称得上彼此互相尊敬,互不招惹,多数时候阿猫吩咐他的事情,涂乙也会竭尽全力办成,光明主神殿内庞杂的关系,更亲近涂乙多一些。阿猫有些压抑,日日这般在不适合的位置上虚度年华。
车子开动,专职司机眼观鼻鼻观心,显得跟傅银一般的寡言。
车窗外无数的景象飞速掠过。阿猫几乎快要枕在傅银的肩窝睡着了,听到耳边响起傅银的声音,低低的,温和的,带几分关心口吻,“你在这个位置,日子过得不舒畅,就不要干了,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阿猫的私人小钱库,是有那么一堆钱,够花销几辈子。
想到就此辞去了教皇的位置,阿猫又觉得心有不甘,她不经意间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愿望,成为教皇是为了什么?享受权势金钱吗?阿猫扪心自问,最初的愿望,也不过是想要让从前的那番末日战乱不要降临蔷薇大陆上,不要有那么多流离失所受苦的平民们。从前,也一定是光明王朝这边长老院的不作为,固执怕事,事态才会发展到可怕的境地。那时候,好似没有听说苍鹰控制黑暗王朝,而是听说有恶魔降生世上了……
从前恶魔降世,应该是跟那三个恶魔仆役有关系的吧?
傅银那个转给了苍鹰。
另外那两个呢?
阿猫好奇的问傅银。后者见她沉思许久,忽然开口这么问,心里虽疑惑,仍是告诉她,“一个是牙佬,另一个是辛瓦。”
辛瓦,奈何城曾经见过的那个漂亮的少女,跟傅银曾是同伴,几次一块执行过任务。阿猫听他提及辛瓦,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辛瓦是不是跟腐蚀女关系很亲近的那个?”在奈何城街边就察觉到腐蚀女待辛瓦的态度,比对其他人的态度友善。
傅银“嗯”了一声,“辛瓦所在的家族,就是格萨斯家族。”曾经他们从格萨斯家族把签幽伞.星域给救了出来,彻底跟那个格萨斯家族翻脸。
车子快到光明主神殿了,阿猫望着不远处的恢弘气派的建筑,突然改了主意,“回我家里去。”
车子掉头。
停在了家门口,阿猫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签幽伞,他身后跟着撒娇的小妖子。二人看到来的是阿猫跟傅银,小妖子欢喜的扑到阿猫的怀里,“姑姑,你终于回家啦。”奶声奶气的声音一扫阿猫多日的烦闷,阿猫将小妖子抱了起来,她的体重渐长,有点压手。
签幽伞放二人跟司机进来,低低的问阿猫:“出什么事了吗?”
阿猫抱着小妖子,走在前边。
“没什么,就是烦闷了吧。”阿猫答道。签幽伞落在后边,看不清阿猫的神情,习惯性的侧目去看一看傅银,后者神情更是淡然,让他看不出异样。签幽伞悬着心,一路跟着阿猫走进了大厅,绞尽脑汁的琢磨着阿猫那句“烦闷了”,烦闷什么了?签幽伞一脸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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