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净沉默下来。他心里本能是不相信的。面对一个柔弱无助的,还是同属性的魔法师,仓净也做不到冷眼旁观,他取出十枚金币,放在掌心里,摊在少女的面前,“拿去用吧。你要是在外边实在熬不下去,就跟家人妥协,嫁了就嫁了吧,反正迟早都得嫁,了了一桩人生大事。”
田川愣了好一会儿,伸出手,一手接住了钱币,另一手揪住了仓净的袖子。
仓净给完钱就打算离开,被她拉住了,就停下,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田川道:“要嫁,也是要嫁自己喜欢的。”
仓净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田川的头,“一辈子那么长,你是可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但是你喜欢的人,不一定就会娶你。知道不,丫头?”仓净迈开步子就走。田川一骨碌从地上爬着站起身,一路小跑着追着仓净。仓净停住脚步,有些后悔起刚刚多话,知道这丫头是赖上他了,望着不远处宽敞空寂的宅院,仓净犹豫再三,问她:“你跟着我,还要做什么?”
田川轻轻的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想嫁给你。”
仓净一脸懵。
过了好久好久,仓净才像是相信眼前听到的。他笑了笑,好看的面容上有一抹骄傲自负的笑,“我这样的人,你是攀不起的。”
田川从来没有听过谁这样当面怼她。很长时间,她都反应不过来,眼圈也渐渐泛了一圈红,田川低下头,哽咽道:“打扰魔法师大人了。”田川把金币塞回到仓净手里,“还给您了。我另想办法。”田川往之前来的那边方向走去,一路都哭得伤心极了。
仓净心里愧疚感浓烈上涌。他迟疑着,还是迈开了脚步,跟上了那个少女,一路跟着她走到了一边桥旁边的空道上,她又蜷缩成一团,抱着弓起的膝盖弯,神情落寞极了,两行眼泪哗哗的滚落下来。仓净远远的望着,一时间喉咙里发干,正在犹豫的空档里,一边急匆匆的赶来一波九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起来像是一家子的。
那少女的手臂被对方一个妇女抓了起来。田川被扯着踉跄站起,脸颊重重的挨了一耳刮子,田川低头无言,那妇人跟其他人一直在骂骂咧咧的。一路要拖着田川离开。田川认命地闭着眼睛,被拖的狼狈往前趔趄。终于这种被拖拽地难受感觉消失了。田川睁开了眼睛,透过前边的人群缝隙望见刚刚那位魔法师大人。田川眼底又复燃烧起来对生存的渴望。她睁着一双澄澈清亮的眼睛,望向那个魔法师大人,听到他在问:“我想买下这个女孩,要多少钱?”
“不卖不卖——”那带头的男人,厌恶的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一脸的嫌弃。
“一万金币卖不卖?”仓净只知道这个世上谈不成的买卖只有筹码不够标准。
果然,那皮肤黝黑的男人,精明的眼睛,瞪视着仓净,探究的将他一番上下打量,“你这人可真是有趣,听过谁家肯当街卖闺女的么?”
“十万金币。”仓净知道对方既然开口了,就是有被打动的意思了。
拽着田川的妇人,眼睛亮了起来,她轻声道:“卖了吧?他们家里出的钱,还没有一半多。”
“闭嘴!”皮肤黝黑的男人,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凶光跟一道贪婪,“做任何事情都讲究先来后到的,我不会为了区区十万金币,干这种蠢事!”
“二十万金币。”仓净知道十万单位的价格已经能打动对方了,不需要出动百万的价位了。
其他跟随着的家眷,有人大着胆子问道:“换个女孩卖给你行不?”
“三十万金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仓净不愿意多费口舌。
皮肤黝黑的男人皱起了眉头,深感为难:“这种事情,真不是钱能解决得了……”
“四十万金币。”仓净拉长了尾音,“愿意卖就卖吧,不愿意,我可以去其他地方花同样的钱,买上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皮肤黝黑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报价道:“六十万金币。”
仓净笑了笑,摇头道:“太贵了。一个小丫头,十万金币就足够了。我加到了四十万金币,已经是最高的价钱了。”
“给他吧。”妇人又低低的咕哝一句。村里的女孩,哪里有能卖这么高价钱的?六千万金币都是稀罕事了!
皮肤黝黑的男人沉默,眼底都是算计的精光,他盯着仓净,试图从仓净脸上瞧出破绽,再好趁机加价,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瞧出来,对方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眼看着他就转身离开了,而且走了十多步都没有停下来,走的越来越远了。在仓净心中,他认为自己已经是尽力了,既然对方不愿意卖,那就是那女孩改变不了的命运了,仓净不愿意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花太多的精力。
仓净真的走远了。
田川“哇”的一声哭出来,“爸妈不就为了钱把我卖了吗?现在有人出四十万金币买我,你们干嘛不卖?为什么这么贪心?四十万金币还不够吗?”
拽着田川的妇人反应过来了,赶忙上去推那皮肤黝黑的丈夫,“快去把人追回来!快去呀!”
男人回过神,迈开大步,很快追了过去。他这时候才相信,那个人是真的放弃了,走了好长一段距离都不曾放慢脚步,男人只得再加快奔跑的速度,才终于赶上了对方:“四十万就四十万……”
“那是刚刚的报价。”仓净淡淡道,“我现在对她的兴趣没那么大了,二十万金币,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男人愣了好久。
眼看着仓净又要从眼皮子底下走人,男人忙伸出手,一把抓住仓净的手臂,发怒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说了四十万现在怎么就反悔成二十万金币了?存心糊弄人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揍你!”
仓净板起脸,怒道:“你要是敢砸一个拳头在我身上,价格就缩减十万下来!”
男人痴痴地看着仓净,半晌,也不敢将举起的拳头落下,实在是一个拳头十万金币,价格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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