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丰一呆,“你另几个包里是什么……?”
“废纸。”
“啊。”
曾家辉淡淡的道:“你也别惊叹,我当时可没说那里是钱,那只是你自己猜想罢了。现在我想问的是,你这个砖厂合法吗?也就是说你这个砖厂现在有什么手续吗?有营业执照吗?”
蒋正丰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盯着曾家辉,“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我叫曾家辉。”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团的干部,现在是事件的调查组长。你也别有什么疑问,团干部本来不应该管你这事儿,可我来调查不是自己的意思。这是上层打击黑窑的决心,是组织的安排。所以,我希望你老实的配合调查、接受查办………”
蒋正丰总算知道曾家辉是什么人了,可惜有些晚了,只能点头道:“我的窑厂什么手续也没有。”
“什么手续都没有?”
“嗯。”
“那你为什么还能在那儿生产?”
“像我这小砖厂都没有手续,都干着了,也不是一家两家。”
“还有吗?”
“小砖厂多了,不过就是我用了较多的外地人,别的有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曾家辉对这个说法,自然相信。
“包工头在逃,可他用工,你也在窑厂,你就没劝过他么、而且据我所知,你也间接参与了非法用工。”
“算是吧,因为我不帮忙,他交不齐承包款。”
“那些童工,你们除了抢来的,还有骗来的,其他有没有来源渠道?”
“多数是买来的。”
“从哪儿买?”
“黑介绍所。”
“一个人多少钱?”
“一般一个人有三四百、四五百,这几年随着物价上涨,今年的涨到六七百了,反正你不买他总有人买,我们也不会讲什么价。”
曾家辉不知说什么好,“身价跟物价涨?”
“怎么计算的不清楚,反正人家说车费、介绍费上涨,也就跟着要涨。”
曾家辉无法想像这个黑劳工市场,反正在这次行动之中,查获了几十家黑窑厂,黑工达到了数千人,其中童工、智障人士就有一千多人,痛心之处也就可想而知。
由天黑山村蒋正丰的这家窑厂包工头在逃,曾家辉只能把这些情况找另一名窑主进行询问印证。
另外几个黑砖窑的包工头透露,在眼下国内部分城市的交通枢纽,普遍存在很多地下非法劳务市场即“黑中介”。事实上,这些“黑中介”早已成为各地“黑砖窑”“采石厂”“小煤窑”等场所非法用工的真正“源头”,其中窑工最容易从火车站骗来。
曾家辉让派出所的人提了一名包工头过来,问道:“你多大年纪?”
“36。”
曾家辉在心暗骂了一声“三流”、九流都不如,“那你是哪儿人?”
“我不是本地的,是从外省过来承包的。”
“哦,你为什么要到三江省承包砖窑?”
“我在老家干过砖窑,熟悉流程。”
“你跟窑主承包的协议内容主要包括哪些?”
“我只承包窑主出砖,出一万块砖窑主给我几十块钱,不负责销售什么的,我只负责招用农民工、安排他们吃住、付他们的工钱,以及对他们的日常管理等工作。”
“你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农民工?”
“火车站就可以找到农民工。一般火车站周围都有一个很大的中介市场,不正规,其实就是黑中介。那个地方每天有上千人在活动,全国各地的都有,这其中有的是找活干,有的是找农民工,可热闹了。实际上,火车站这个市场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我们都知道招用农民工到哪里最容易找到。此外,也有一些劳务中介市场,事实上,眼下许多地方的火车站、汽车站已经成了劳务中介市场。”
“你怎么找到干活的人,通过什么渠道?”
据这名包工头介绍,在火车站有不少想找活干的农民工,常常是写上一块牌子,放在自己的脚下;此外,火车站周围的旅馆、饭馆为了招收临时工,采取同样的方法,这其中有的是正规的,有的是偷偷干的;有一些人会走到农民工面前询问:你想找活干,还是想找干活的?不少像社会痞子和小混混的就专门干这个“差使”,他们不会告诉你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是告诉你一个小名、绰号或者姓氏,像“黑蛋”、“小陈”什么的……他们相互联系的方式比较固定,他们若是出面,外地来的农民工一般会跟着他们走,原因是害怕他们。
曾家辉倒是了解过这样的情况,“那你招用去砖窑干活的农民工容易吗?”
包工头表示还是有点困难,“年轻人或者有点本事的不愿意干,若想找到一批工人往往需要等上好几天甚至一个星期。比如,我承包的砖场需要招用三十多个农民工,因为一次招不够,所以一共分成四五批次的招。”
“你找来这些民工,采用的是什么方法?你付出了多少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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