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茜还想说点什么,那头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她握着手机楞了楞,没一会儿,手机跳亮一下,屏幕上显示出一条地址信息,她靠着墙壁反复地大口呼吸,夜风微凉,却是吹不散心中烦乱,惹上了郎闫东这个男人还真是像踩了一坨牛粪,洗也洗不干净。
靳茜平复下心情,回到热闹温馨的餐厅,依旧是那个嘻嘻哈哈的开心果,找了个理由笑呵呵地离了席。
靳明瑧却是察觉这个妹妹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从B市回来后开始的。
——
就在一天前的大年夜,接近晚上11点,郎闫东还在家中独自喝着闷酒,就那几个狐朋狗友也不出来,留在家吃团圆饭,陪着家人看春晚偿。
都说过年的气氛是红红火火的,可他这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儿人气。
喝着酒,也不知掐灭了手里第几根烟。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的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晰,他身子向后,整个嵌入了靠背里,闭上眼,神态有些疲惫,然而这种疲惫,只有在一个人时他才会显露出来。
一个人的房间很大,大得有点空寂,一个人的天空很蓝,蓝得有点忧郁。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沉寂,他睁开双眼,微微皱眉,探了探身子,伸手拿起了电话,低低沉沉略微冷清的声音问:“哪位?”
“东子啊,奶奶给你安排了跟陈家千金见面,那陈家的千金啊,人品好,家世也好,人长得更是水灵,保管是个一等一的好姑娘。你明天啊就回京吧,见见那陈家小姐,正好我们一家子聚一聚。你爸心中也记挂着你。”
电话里传来奶奶喜滋滋的激动的声音,他听着,又是相亲,不由滴了一滴冷汗,恭敬地说,“奶奶,那陈家的小姐,我是不会去见的,那个家,那个人把我赶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想过会回去。我的婚事,您老不用这么操心。”
又是这句话,老太太听得耳朵就要长老茧了,心里头窝火,哪怕他和他那老子之间的恩怨放不下,可过了年就三十一的人了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
老太太隔着电话,絮絮叨叨地说,“不用操心,不用操心,怎么不用操心,年纪也不小了,连个像样的女朋友都没,叫我老太婆这心里怎么急啊。”
每次说起这个时,郎闫东总是一阵沉默,之后又惯例地说,“我知道了。”
这样的敷衍却让老太太更气愤,抱怨道,“叫你去相亲,找个合适的结婚,又不是叫你上断头台去送死,怎么就这么难呢?你不替我这老太婆着想,也得替你爷爷着想啊,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可你姥爷那身子……什么时候才能等上抱个小金孙?哎……你就非得气我我们两个老人家才甘心呐。”
郎家的老爷子多年前因高血压突然中风,半身瘫痪,只能坐轮椅,现下身体跟精神越发不好了,就盼着在死之前,这宝贝孙子早日成家,还能留着一口气抱上曾孙。
可这郎闫东倒好,迟迟没动静,好像就是对女人没兴趣似的,或者真如外面传闻的一样,这小子是断背,这不可让两位老人家急坏了。
听奶奶吐完苦水,郎闫东只觉一阵头疼,但语气让人听起来却是温温如水的,甚至略带笑意,“奶奶,我不是不想见陈小姐,我是不能见陈小姐。”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真的?”老太太可真是喜出望外了。
“千真万确,等年后带回去给您二老瞧瞧。”
老太太一听心花怒放啊,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你这臭小子,可瞒苦了我们,看你回来,奶奶不好好教训你。那你先跟奶奶说说那是谁家的小姐啊?奶奶可得去打听打听,是否配得上我孙子?”
曾经,他的女人多的数不清,夜场的舞女、商会的交际花、豪门名媛、公司里的女人,个个前赴后继地想成为他的女人,而现在,他就想得到湛蓝而已,而湛蓝这样的在这些老古董眼里定算不上良家妇女,到时候不得死命来搅和?
这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郎闫东想着,还是先跟奶奶打个马虎眼吧,年后就把这事给推掉,反正,他也不想回京。
随口说道,“靳耀川的孙女,靳茜。”
靳耀川这名字谁不知道,曾经海军的一把手,他在世时,京中权贵们也是要礼让三分的。据说,靳耀川那教导的子孙们都是一顶一,大孙子如今也坐到了海军二把手的位置,当真是年轻有为,二孙子也是个杰出的天才医生,那孙女也定不会差。
老太太更乐了,连夸了三个好字。又嘱咐孙子,“可说好了,年后一定得把靳家那姑娘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挂完电话,郎闫东拧了拧眉心,在迫于无奈下,才不得不说自己有女朋友了,不能提湛蓝,嘴巴就顺口溜似得把靳茜的名字说出来了。
因为昨天的一句话,也就为今天的大祸埋下了伏笔。
郎闫东两位老人家着急见这孙媳妇,第二天就从京飞了过来,这会儿就在家里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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