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看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台。”
她懒懒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眸光却忍不住看了一眼郎闫东,他面色薄红,眉目间有淡淡的隐忍,而他盯着她的眸光却亮亮的,那就像……就像是她看到锡鑫记新出炉的小汤包时眸子顿时就亮了。
果真他是饿了呢,她的肚子也很饿,他们两个人一整晚都没吃过东西。
看到电热水壶亮着的指示灯跳暗了,而她被他一直紧盯着的目光看得甚是别扭,她提醒他道,“水开了。”
他这才将那要饿昏过去的眼神从她身上挪开,提起电热水壶走过来,走到她面前,唇边抿着淡淡的笑,说了一句,“刚才那么有营养的电影干嘛关了?”
额……靳茜的眸子吃惊地睁了一睁,想不到这种近乎调晴的话也会从郎闫东这种人的嘴里说出来,更想不到的是原来在郎闫东眼里,嘿咻片才算得上有营养?
郎闫东,你有点品味,有点矜持,行不?
靳茜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他一番,垂下羞红的脸,扯开话题,“我得吃药了。”
说着,她翻出刚刚乔医生开的药沉睡在地底下的女人。
郎闫东看着她娇羞的表情,眼角扯开一抹笑意,倒了杯水给她,又默默转身出去了。
听到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有一种莫名地不痛不痒的落寞划过她的心间。
这么晚了,他出去做什么?
她又摇了摇脑袋,她这是烧糊涂了吧,他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管,她管得也太过了。
身体过于疲倦,也懒得去洗澡,直接关了灯睡觉。
可能是闹腾了一晚上,也可能是还不适应这陌生的环境,明明头疼得厉害,也疲惫极了,可是她偏偏却睡不着。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她心里一喜,翻了个身,望向门口,他回来了吗?
随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股熟悉而亲切的香味扑鼻而来,那是牛肉饺子的味道。
一闻到食物的香味,身体里就像装了马达一下子有了动力一样,她腾得一座而起,打开床头灯。
在不明不暗的舒适光线中,看着伟岸英俊的他,手里端了一大碗饺子,一步一步走过来,四周微暗,只有他周身像是打了一圈摄人的光晕,那般灼灼明彩,又带着溺死人的温柔。
“吃吧,这是能在最短时间内能烧好的食物。”
他把手里的碗递过去,低低的嗓音里也有着说不出的柔情。
她迟迟不动,怔怔凝望着郎闫东,刚煮出的饺子滚烫的,冒着一阵阵香喷喷的热气,熏过靳茜的眼,让她盈盈的眼眶里缓缓氤氲出水雾。
她嗅了嗅酸酸的鼻子,伸出手去接过那厚重暖和的碗,一下子就温暖了她冰凉的手心。
她低着头,不过是一碗简简单单的清汤水饺上多了一个荷包蛋,她竟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是不是人一旦生了病,就变得特别脆弱?
“不爱吃么?不爱吃就倒了罢。”
见她木讷的神情,他冷冷地说。
“不,不是。你煮饺子给我吃,我有点不习惯。”
她还以为他走了,却没想到他是真没想到他是去给她弄吃的,像他这样一个高到云端里如帝王一般的男人会煮饺子给她吃,她简直连想也不敢想,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有多多少少感动吧?
郎闫东微微扬起眼角,笑容温雅中噙着零星痞气,“如果你能听话点,我还会煮其他东西给你吃。”
她注视着他的黑眸,这样的他平易近人,真真切切,迷人而有风度,他们离的那么近,好像他们的距离不再是天地之距,近得不过隔了一只碗。
她不觉笑了笑,她向来是个大度的人,将今晚所有的不愉快统统抛到最后,再细想想,其实他大可以不回头来接她一起回去的,可最后还是没把她一个人丢在海边。
他这个人其实也没那么很绝,他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靳茜呼啦呼啦地大口吞着饺子,饺子皮滑嫩劲道,芹菜牛肉的馅儿味道鲜美,不像是买的速食饺子,想是周妈包的,他这人还蛮讲究,汤滴了几滴麻油,格外的香,她发誓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要知道她从来都没有饿过那么久。
吃着吃着,她突然抬头看向他,一边噘着嘴里的面一边问,“对了,你吃了没?”
他微微顿了一顿,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及他吃过没,他淡淡地说,“我不吃这个。”
“你就不饿吗?干嘛那么约束自己,身体是自己的啊,多少也吃点呗,要不然饿得胃都会疼,睡觉也睡不好。”
听着靳茜滔滔不绝的话,郎闫东的眉一点一点敛起来,他究竟弄了一个多么唠叨的女人回来?
她又好心地将碗推过去,央着说,“来,吃一些吧。”
瞥见碗里被胡乱咬了半口的饺子,还有像被饿狗啃过后只剩下一小半的荷包蛋,外加她无数口水,她居然好意思让他吃她吃过的残羹剩饭?
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不用。”
她看着他,微黄细腻的灯光挑染上他凌厉的眉峰,将他的眉形勾勒的极其好看,眉下那一双眸,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仔仔细细地瞧进去,却又让靳茜觉得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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