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饭的过程中，她都能感受到秦天墨不高兴的情绪，她不知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不高兴了。
秦天墨听了便豁然明朗了。
是啊，她从小被程府抛弃，也难免不会轻易相信人。
他嘴角微微勾起，“没什么。”
他临走前帮她拂下了肩膀上的落叶，沉声道，“你这丫鬟，做饭的味道……倒也为难你一直吃这样的饭菜了。”
程宝珠道，“她原本也不是专门烧火做饭的丫鬟，能做成这样也算是不错了。”
喜柳做饭确实算不上好吃，但也绝对谈不上难吃。
只不过想来秦天墨平日里吃的都是西楼里的那些饭菜，自然也就觉得喜柳做的饭难吃了些。
秦天墨点了点头道，“如今繁星总是在外奔波替你办事，你身边还是需要有个贴身丫鬟照顾你，既然她做饭不好吃，那边别让她做饭了，我让人明日给你送一个厨娘过来。”
程宝珠先前本来也是想着要招一个厨娘的，只不过一直都被事情耽误了也忘了去找了。
秦天墨要送人来，这种小事她也就不拒绝了。
“好。”
两人道了别。
秦天墨大步离开了，程宝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难得的心情愉悦。
重活一世之后，在程府中步步为营，她很少有这样愉悦的时候。
她回了房间，喜柳打了热水来，看着程宝珠，她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程宝珠见她这副样子自然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有些无奈地看向了喜柳，“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瞧你这样憋着，也挺难受的。”
喜柳立马就道，“姑娘，你和秦六少爷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程宝珠看向了她，“你想的是什么样？”
喜柳有些迟疑，“就，就那样嘛……”
她有些不好意思。
程宝珠道，“就是你想的那样的。”
喜柳听了就皱了眉头，她有些担忧道，“姑娘你……侯府那样，只怕不会答应你和秦六少爷在一起的，再加上他在秦家地位低下……外头人都说他是个废物，你怎么和他。”
喜柳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
在她心目中来看，程宝珠聪明漂亮又有本事，秦天墨可配不上她。
程宝珠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的。”
喜柳还是有些迟疑，“可……他这身份，到底有些不合适。”
这秦天泽前脚才休了程宝玥，程宝琳就算计着给秦天泽做妾，秦家已经对程家厌恶至极了，又怎么可能会让程宝珠再嫁入秦家呢？
这些事情只要一想想便觉得有些头大。
程宝珠笑着看她，“好了，喜柳，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明天之后你就可以解放了。”
喜柳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秦天墨说明日会找个厨娘过来，到时候你就不必做饭了，往后你跟在我身边吧。”
喜柳闻言没有高兴的样子，倒是有些担忧，“姑娘，秦六少爷……真的是靠得住之人吗？”
她是不喜欢做饭的，比起在院子里头做事，她当然是更希望能在程宝珠跟前伺候程宝珠，但是她更担心程宝珠信错了人。
程宝珠看向了喜柳，耐心道，“喜柳，我知道你是为我操心，你心里是担心我，但是要想清楚一个人怎么样，最重要的便是相处，我如今对他是有将来可能成婚的打算，但是若是相处中觉得他这个人有不合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撤退。”
喜柳听了她这话有些惊诧。
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这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之间是要讲究男女大防的，从没听说男女之间相处之后再成婚，相处不好便可以不成婚的。
“姑娘，可是，这样只怕会对你的名声不好……”
“我不在乎。”程宝珠道，“反正程家的名声不已经坏了吗？程家的名声都坏了，我身为程家的女儿，还能有什么好名声吗？其实什么婚姻大事媒妁之言，这本身就是不对的。”
“人与人之间想要长久的在一起，就应该在决定在一起之前长期的相处试试看看合不合适，若是不合适，那便不必成亲，若是合适再成亲，成亲后便会省下很多麻烦。”
她这话刚落下，外头便传来了林婉如的声音，“宝珠妹子这话说得倒是极对。”
程宝珠听了她的声音站了起身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她和喜柳说话的时候没有关门，房间的门都是那样开着的，反正这院子里都是自己人，再加上她说的也不是什么秘密。
林婉如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两个桌屏，见程宝珠看自己便笑了笑道，“程妹妹，你不介意我听了你说话吧，你要的桌屏我做好了，想着给你送来，你这房间的门也没有关，来了之后正好听到了你那句话。”
程宝珠笑着道，“无妨，林姐姐进来吧。”
林婉如从外头走了进来，“我觉得你这话说得极对，这世间待女子如此苛刻，大多数女子没有这个机会这么做。如今程妹妹有这个机会，反正也不住在家中，在外头自在，我支持你。”
她是成亲过一次的人，是吃过苦头的，心里也觉得程宝珠这话是极对的。
只可惜这世道女子艰难，大家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喜柳给林婉如行了礼，“林姑娘。”
林婉如看向了她，“喜柳，你若是真为了你们家姑娘好，就由着她去吧，她聪明通透，考虑的事情可比你要多得多。而且你瞧她还愿意耐心地给你解释，那是因为在她心中，你不仅是她信任的丫鬟，还是像朋友一般的存在，否则做主子都是自己说一不二的，哪里还有耐心同你说那么多呢？”
喜柳闻言没再说话。
是啊，她以前跟在程宝玥身边的时候，可从来不敢插嘴程宝玥的事情。
林婉如这话说得极为漂亮，不仅敲打了喜柳，还让喜柳对程宝珠毫无芥蒂。
喜柳道，“林姑娘说得对，是我多虑了，那林姑娘先和我们姑娘聊吧，我去烧热水准备伺候姑娘洗漱了。”
林婉如朝着她点了点头，“去吧。”
喜柳离开了，程宝珠便拉着林婉如坐到了自己身边。
林婉如笑着打趣她道，“便是今日那男子吧，我今日不好意思出去，在屋子里站在窗子前悄悄看了一样，那男子真真是英俊，瞧着气度也非凡，不愧是你瞧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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