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给程宝珠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赵如意感激地看着程宝珠,“程姑娘,多谢你了。”
程宝珠打趣她道,“别多谢我了,只求回头夏明觉得我是个克扣的东家时,夏夫人您能替我说说公道话才是。”
赵如意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柔意的,“他不会的,他一直都是在夸程姑娘您好,还夸程姑娘您很厉害。”
程宝珠也没再说什么了。
王天文在诊脉,她怕自己多说打搅到了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天文才收回了自己探脉的手,他皱着眉头道,“确实是罕见,确实奇怪……”
先前他听程宝珠提起赵如意没脉息的时候,还曾怀疑过是不是是不是赵如意的脉息比较微弱程宝珠没有探到。
可是他方才细细地探了许久,已经确定许如意确实是没有脉息的。
赵如意苦笑一声,“看样子,王大夫也是没法子呢,我其实心里明白自己时日不多了,倒是连累王大夫这样跑一趟了。”
她知道,这古代的大夫给人看病,是讲究一个望闻问切的,主要诊断一个人身体情况如何主要是看脉象。
可是她没有脉象,就算是神医来了也无法治疗她这病症。
王天文皱眉摇了摇头,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老夫只是觉得奇怪,夫人没有脉象,为何还能有生命,还能如同正常人一般与人说话,吃东西,这在医学界属实是十分罕见。”
赵如意叹息一声,“确实是罕见,也就是因为罕见,所以没法医治。”
王天文想了想道,“我瞧着夫人如今这副模样,除了看起来比较虚弱一些之外,似乎并无大碍,想来未必是没法医治的。”
赵如意摇了摇头,“王大夫有所不知,我从小便体弱多病,小时候我是脉象微弱,这是慢慢的才没了脉息,我想着,这是不是预示着我即将离开这世界了……”
王天文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未必,老夫有一个疑惑,姑娘可是曾经历或是遇到过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赵如意听了王天文这话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一般。
王天文见她这样便知道自己这是问到重点了。
他道,“夫人,医者父母心,我问你这个问题也没有窥探你的私事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你这病症的来源,只有弄清楚了你这病症的来源才好从根源上解决,否则便是没法解决的。”
赵如意深吸一口气,“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这件事情匪夷所思,即便是我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我就怕你们听了将我当成怪物……”
王天文,“夫人如今这副样子已经是世间罕见的了,你再说出些什么罕见的事情,倒是会让人觉得是正常的。”
听了王天文这话,赵如意立马就想明白了。
是啊,她没有脉息了却还有命,这已经就够匪夷所思够被人当成怪物了,可是程宝珠和王天文并未因为这样就害怕她将她当成怪物。
或许,她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终于能有个宣泄口了。
“其实我……”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程宝珠闻言心里一个咯噔,“什么意思?”
赵如意叹息一声,“或许我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只不过我记忆中还带着我前世的记忆,在我的记忆中,我生活的地方,是个很超前的时代,那里没有男尊女卑。只有一夫一妻,女人可以抛头露面,出行工具能在天上飞,与人相隔很远也不必飞鸽传书,直接用一种工具发消息,便能让对方立刻收到。”
其实对于前世的记忆,她隐约有些模糊了。
很多事情,她都记不起其中的细节了,她只记得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对于这些事情记得特别清楚,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便越来越记不起那些事情了,隐约间只记得一些比较稀罕的大事。
王天文闻言震惊不已,“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程宝珠手却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她心里明白,赵如意说的是真的,毕竟她是重活一世的人,或许赵如意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她有前世的记忆。
赵如意会因此身体虚弱逐渐没了脉搏,虚弱至此,那她呢?
赵如意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我总感觉,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一双手抓住我,让我再回我之前的那个时代,我知道这很荒诞,但是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王天文久久回不过神来,过了许久,他才憋出一句,“这世间,果真是无奇不有。”
他看向了赵如意,“不然,我先给你开几副能让你身体不那么虚弱调养的药材,你先吃着,至于旁的……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其实,夫人你这种情况也许也是心病,你心中久久地惦记着这些事情,放不下前世过往,惦记着要回去,所以才会如此,或许,你可以试着将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忘掉。”
赵如意幡然醒悟,是啊。
确实,她这一世,终其一生都在想前世的种种。
或许,她真的应该尝试着忘记。
“好,多谢王大夫提点。”
王天文拿了笔墨,想了想给赵如意开了一副补养身体的药材,“你照方调养,这是半个月的药,等半个月后,我再过来给你诊脉。”
赵如意点了点头,“多谢王大夫了。”
王天文又和她寒暄了几句,便叫了程宝珠繁星一起离开了。
直到出了夏明的院子,王天文才感觉到程宝珠似乎有些不对劲,他道,“丫头,想什么呢?”
程宝珠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他拔高声音继续喊了一次,程宝珠听到他的声音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脸色惨白的看向了王天文,“师,师父,你叫我?”
王天文担忧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程宝珠忙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我方才就是在想铺子里的事情,师父,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繁星回铺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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